营地的宁静持续着，仿佛一片风暴眼中短暂的安全区。林小满在地铺上瘫够了，开始像只多动症的猫一样，翻来覆去，最后干脆盘腿坐起来，托着下巴，目光在苏清月和门帘外的赵奕背影之间来回扫视。
“不对劲，很不对劲。”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苏清月从浅层的调息中睁开眼，投来询问的目光。连门口警戒的赵奕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你们想啊，”林小满开始她的推理秀，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咱们这‘天道公司’，听起来就是个搞技术、讲规则的地方，对吧？它开发系统，总得有个产品设计逻辑吧？总不能是随便抓俩bug拼凑一下就扔出来测试吧？”
苏清月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那为什么，”林小满凑近苏清月，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你的系统是【天命预言】，主打一个‘确定’，我的系统是【反向预言】，主打一个‘否定’？这两个功能，听起来完全是背道而驰，互相拆台啊！这产品经理是喝多了上任的吗？”
苏清月被她这个“产品经理喝多了”的比喻弄得有些无奈，但还是顺着她的思路思考下去：“或许……并非互相拆台，而是……互为补充，或者说，互为制约？”
“制约？补充？”林小满眼睛一亮，“就像……阴阳？黑白？正反？等等！”
她猛地抓住苏清月的手（动作快得让苏清月微微一僵），“苏工！快！看看你的系统界面！那个图标！是不是也是半个太极图？！”
苏清月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一怔，随即依言凝神，召唤出自己那残破的系统界面。那界面比林小满的更加黯淡，大部分区域笼罩在灰色的迷雾中，唯有中央，一个模糊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图案在缓缓旋转——那正是半个阴阳鱼，属于“阳”的那一半，代表着秩序、确定与创造。
“果然是！”林小满也立刻调出自己的系统界面，指着中央那个同样旋转着的、属于“阴”的黑色半鱼，“你看！我的是黑的，你的是白的！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太极图！”
赵奕虽然看不到系统界面，但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太极图”、“阴阳”这些词，不由得心神震动。他虽不通玄理，但也知太极乃天地至理，蕴含无穷奥秘。难道师父和苏姑娘的能力，竟与此等天地大道相关？
“破案了！彻底破案了！”林小满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在地铺上挪来挪去，“咱们俩根本就不是什么独立的测试员！咱们是同一个‘超级系统1.0版’被强行拆开的两个部分！你的‘正向预言’是系统的‘执行模块’，负责让事情发生！我的‘反向预言’是系统的‘否决模块’或者‘校验模块’，负责让事情不发生，或者纠正错误！”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一个负责踩油门，一个负责踩刹车！”
“一个负责写代码，一个负责找bug！”
“一个负责画饼，一个负责把饼摔地上！”
“这才是完整的开发测试流程啊！咱们俩加一起，才是一个合格的产品……啊不是，是一个完整的‘规则控制器’！”
苏清月听着林小满这一套套用现代职场术语包装的“大道至理”，虽然觉得有些粗俗，但内核却让她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她看着自己系统中那残缺的白色半鱼，又看看林小满界面上那活跃的黑色半鱼，一直以来萦绕心头的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些。
“所以，”苏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悟后的微颤，“我的系统之所以残缺，反噬严重，正是因为缺失了你这‘否定’与‘平衡’的一部分？就像只有阳，没有阴，孤阳不生，故而难以持久，甚至反噬自身？”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林小满用力点头，像个终于找到知音的孩子，“你那系统就是个瘸腿的！只知道往前冲，不知道停下来看看路，也不知道规避风险，所以动不动就‘超频’，就‘过载’，就得氪命来维持！”
她指着自己的系统界面，得意洋洋：“而我的系统，虽然看起来像个专门搞破坏的‘杠精’，但它本质上是个‘平衡器’！是用来防止系统跑偏、防止世界线崩溃的‘安全阀’！”
这个认知让两人都感到一阵震撼。
她们不是偶然被绑定了两个不相干系统的倒霉蛋，而是同一个宏大规则体系下，两个本应一体、相辅相成，却被强行分割开来的部分！
“那……如果我们能合起来呢？”林小满脑洞大开，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就像把两块拼图拼回去？会不会就能补全系统，让你的反噬消失，甚至……发挥出更牛逼的力量？”
苏清月的心跳也漏了一拍。这个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让她心潮澎湃。摆脱反噬，完整地掌控预言的力量……这几乎是她穿书以来最大的渴望。
“理论上有这种可能。”苏清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的激动，“但如何‘合一’？是简单的靠近？还是需要特定的仪式？或者……需要满足某种条件？” 这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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