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引蛇出洞,陆小凤与花满楼在百花小院中进行了一番深谈。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同样凝重却坚定的面庞。
“敌暗我明,他们用这等阴损手段,无非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或逼我们反击出错。”陆小凤难得地收起了惫懒之色,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出一条分叉的路线,“既然如此,我们便如他们所愿,分开来走。”
花满楼微微颔首,他虽目不能视,却仿佛能“看”清陆小凤的每一个意图:“示敌以弱,分而化之。”
计策就此定下。
翌日,花家七公子要离开京城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理由冠冕堂皇——“近日心神损耗,且欲往江南寻觅几种传闻中的异种兰花,静养一段时日。” 数日后,一行不算张扬但也绝不低调的车马便驶出了花府,花满楼一袭素衣,坐于车内,神色平和,甚至在城门处还与相熟的官员温言道别,俨然一副不堪京城流言纷扰,暂避风头的姿态。
这看似退却的一步,实则是精心布置的诱饵。马车辘辘南行,花满楼虽安坐车中,但其超凡的感知力已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风吹过官道两旁树林的异响,远处山岗上偶尔惊起的飞鸟,甚至路边歇脚茶棚中那些看似寻常旅人过于规律的呼吸声……都清晰地映照在他心湖之上。他在甄别,在记忆,寻找着任何可能尾随或窥探的痕迹。
与此同时,花家在江南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也开始悄然运转。花满楼通过隐秘渠道,将指令传递下去。各地的花家商号、与花家交好的武林名宿、乃至一些受过花家恩惠的江湖草莽,都开始留意是否有形迹可疑、尤其可能与“千面毒仙”柳无眉特征相符的女子或其党羽出没。一张无形的调查大网,在江南水乡悄然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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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中,陆小凤则上演着另一出戏码。
他依旧出没于“醉仙楼”、“如意坊”等热闹场所,甚至去赌坊玩几手骰子的次数比以往更频繁。他有时会“恰好”在酒酣耳热之际,带着几分“无奈”与“不满”提起花满楼的离开。
“唉,花满楼倒是会躲清静,留下我这做朋友的,在这里听些闲言碎语。”他灌下一杯酒,对着酒肉朋友们抱怨,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邻桌有心人听去,“他那脾气,太过温吞,这等风波,避一避也好。”
他刻意营造出一种对花满楼“不够义气”独自离开的微妙不满,以及自己留在京城“独木难支”的假象。他行踪看似依旧,实则更加诡秘,往往在热闹处露个面后,便借着夜色或人群,如同鬼魅般消失,潜入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
他去找了司空摘星,这位轻功绝顶、妙手空空的偷王之王。两人在屋顶月下对饮,陆小凤将一枚柳无眉曾用过的暗器碎片交给他。
“老猴子,帮我看看,这京城里,还有哪些阴暗角落,藏着会使这种玩意儿,或者需要特定药物来易容维持的女人。”陆小凤低声道。
司空摘星掂了掂那碎片,嘿嘿一笑:“陆小鸡,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不过,越是难找的东西,我越有兴趣。”
他又去寻了朱停。这位天下第一巧匠,不仅精通机关,对京城各类建筑、密道、乃至三教九流的门道都了如指掌。
“朱停,帮我查查,那位‘大人’名下,或者与他关系密切之人名下,有哪些产业,特别是那些看似普通,却可能设有密室、暗道,适合藏匿见不得光的人的地方。”陆小凤将一坛好酒放在朱停的工作台上。
朱停抬起浑浊的醉眼,瞥了陆小凤一眼,瓮声瓮气地道:“酒留下,三天后给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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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柳无眉的狡猾与耐心,确实超出了陆小凤的预料。她仿佛一条潜伏在沼泽最深处的毒蛇,极其谨慎,并不因诱饵的出现而轻易出击。
她并未直接对看似落单、身处江南的花满楼发动袭击。相反,她充分利用了自己易容千变、踪迹难寻的优势,在江南富庶之地,接连制造了几起令人侧目的案件。
苏州一家与花家有着竞争关系的绸缎庄深夜被劫,库银失窃,现场留下了模仿白莲教祭祀的诡异符号,以及一块刻意磨损、却依稀能辨出与花家商号标记有几分相似的腰牌。
杭州运河上,一艘运送官银的漕船遭蒙面人袭击,押运官兵被一种奇特迷香放倒,醒来后皆言为首者是个身形飘忽、香气隐隐的女子,而现场遗落的一枚珠花,经“有心人”辨认,竟与花家女眷常光顾的银楼出品极为相似。
几起案件,手法狠辣,现场都刻意留下了指向白莲教和花家的模糊线索。虽无铁证,但流言蜚语再次甚嚣尘上,将“花满楼归乡实为暗中指挥余孽行动”的阴谋论渲染得有鼻子有眼。江南官场和武林,看向花家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起来。
与此同时,京城的暗流也并未停歇。新的谣言开始传播,内容更为诛心:称陆小凤已被那位权贵重金收买,表面查案,实则在为权贵罗织罪名,构陷忠良花家,以便彻底将白莲教案的黑锅扣在花家头上,帮助权贵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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