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兰的身影在云雾中轻轻晃动,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有些规则不能破,有些秘密不能说。笙儿,记住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她抬手想摸摸女儿的头,指尖却在触碰到魏梦笙脸颊前停住,化作点点青光,“你的特殊体质,是妈妈的希望……也是我们家的希望。”
“什么体质?妈妈你说清楚!”魏梦笙哭喊着想去追,却发现母亲的身影正在变淡,周围的云雾开始翻滚,变成一团团黑色的雾气,朝着母亲扑去。魏梦笙眼睁睁看着黑雾吞噬了母亲的身影,急得放声大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淋漓。窗外的月光透过葡萄架洒进来,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像极了梦里的黑雾。
堂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魏梦笙悄悄走出去,看见父亲正坐在灯下写请柬。桌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沓,都是写给亲戚朋友的。他时不时抬头看向里屋,眉头紧锁,手里的钢笔在纸上洇出一个个墨点。
“爸,这么晚了还不睡?”
魏建国吓了一跳,看清是女儿才松了口气:“睡不着,想着把请柬赶紧写出来。你妈这情况……宁可信其有,提前过生办的喜庆点也好去去晦气吧。”
丁卯年的丙午月周五的傍晚,边疆小县城的风刚吹走最后一丝春寒,即将迎来芒种,日头就变得烈起来。魏家大院的葡萄藤顺着架子爬得老高,巴掌大的叶子层层叠叠,把院子东头遮出一大片阴凉。魏梦生背着帆布书包进院门时,正撞见父亲魏建国蹲在葡萄架下磨刀,锃亮的刀刃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爸,磨刀子干啥?”她把书包往廊下的条凳上一扔,凑过去看。魏建国头也不抬地往刀身上淋了点水,“唰唰”地蹭着磨刀石:“你妈不是说要提前过寿,你巴音大叔今儿个牵了几只羊回来,一会儿你哥来帮我杀好,明天把街上买买提大哥请来烤烤肉。不是你看到我写那么多请帖吗?咱家亲戚和街坊邻居都来热闹热闹。”
魏梦笙忽然想起上个月那个奇怪的了尘和尚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母亲林秀兰的生辰明明在冬月,离现在还差小半年呢?为什么非要选在明天过。她刚要问明天是啥日子可有啥讲究,就见母亲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个竹筛子,里面晾着金黄的馓子,风一吹,馓子的油香混着院子里的月季花香飘过来。“梦笙回来啦?快帮妈把这馓子端到廊下晾着,你小花姐刚炸好的,记得盖上纱布,别让苍蝇叮了。”林秀兰的声音带着笑意,鬓角的白发被晚霞映得不那么苍白了。
魏梦笙接过筛子,目光忍不住落在母亲的手背上。那里有道淡青色的图腾,像个什么机关,原本有七瓣梅花,是母亲说的“护身印记”。可今天再看,那七瓣梅花竟彻底隐去了,连最后一丝浅淡的纹路都没留下。她的心猛地往下沉——从小母亲就偷偷告诉她,这梅花花瓣褪尽时,就是她尘缘了结的时候。魏梦笙有离魂症,常做些预言的梦,对这些事比谁都敏感,此刻掌心的冷汗黏糊糊的,让她捏不住手里的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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