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布的迅速扯下整匹的棉麻,与卖竹器的合力,将长长的竹竿穿过布匹,瞬间拉起一道道软墙;卖陶瓷的将货架推倒,碎裂的陶片成了致命的绊脚石;卖熟食的则将滚烫的油锅奋力泼出……数十个摊位,在短短几十息内,竟如变形的机关般,迅速移动、拼接、组合,形成了一座以摊位为墙、以油布为顶的“市井堡垒”!
更有几名卖菜的妇人,指挥着一群半大孩童,利用堡垒的间隙,如游鱼般穿梭传递着石块、沸水甚至辣椒粉。
悍勇的马贼冲到近前,迎接他们的是劈头盖脸的滚油和迷眼的粉末,一时间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等到边军主力闻讯赶到时,只看到一群悍匪被困在一座怪模怪样的“堡垒”前,进退不得,狼狈不堪。
事后,苏清漪找到了那位最初发号施令的、卖豆腐的老翁。
“老人家,刚才那句‘平水流规’是何章法?竟能让一盘散沙的市井小民,瞬间结成战阵?”
老翁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用油腻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豆腐摊:“都在这儿呢。大人要是不嫌弃,可以看看。”
苏清漪走上前,只见那张被豆浆浸润得发白的案板之下,压着一页不知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已经泛黄起皱的残纸。
上面用炭笔画着简陋的图形,旁边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标题赫然是:《巷战十三策·简化版》。
其中一条赫然写着:势如流水,人作河道。
遇窄则分,遇宽则合,轮流冲击,勿使拥堵,此为“平水流规”。
这笔迹……苏清漪的心猛地一颤。
这正是当年陈默在相府书房外,被罚抄书时,偷偷写下的那些心得!
他竟将最深奥的兵法战策,简化成了连市井小民都能一听就懂的口诀!
她悄然将那页残纸收入袖中。
回京的奏折上,她郑重提出了《民防共治法》的草案,并在结尾写道:“规则不必出自庙堂,只要能让普通人,在危难之时,能靠自己挺直腰杆。”
南疆,瘴气弥漫的密林。
柳如烟如一道红色的电光,闯入一个被毒蛇咬伤的樵夫家中。
那樵夫已面色发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就在柳如烟准备动用影阁秘药时,樵夫的妻子却端来一碗冒着古怪气味的灰黑色浆状药汁,撬开丈夫的嘴就灌了下去。
“这是什么?”柳如烟皱眉,她能闻到其中有泥土的腥味。
“是‘灶心灰’。”妇人眼含泪光,却语气坚定,“能救命的。”
柳如烟扣住樵夫脉门,惊奇地发现,那股原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蛇毒,在灌下那碗怪药后,竟真的开始变得迟滞,仿佛被什么东西吸附住了。
她取过药碗,仔细查验,发现那灰浆竟是用老灶的灶心土、泡过多次的陈茶叶末,以及几片磨成粉的碎瓦片调配而成。
看似污秽不堪,却恰好利用了灶心土的碱性、茶叶的鞣酸和陶土粉末的物理吸附性,竟成了一剂最原始、却无比有效的毒素吸附剂!
“这方子从何而来?”
妇人从床头的一个破木箱里,摸索着拿出了一本用粗麻线装订的破旧小册子。
封面手写着五个字:《灶疗验方集》。
柳如烟翻开,扉页上有一行娟秀而有力的题词:“献给所有不敢睡觉的妻子们。”
她一页页翻过,里面记载的全是利用家中随手可得之物进行急救的土方子,从烫伤、骨折到误食毒物。
当她翻到其中一页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一页赫然记载着“重金属中毒急救法”,其原理,正是陈默早年为破解“贡瓷铅毒案”,一夜白头所悟出的法门!
“是一个路过的郎中教我们村里女人的,”妇人哽咽道,“他说,男人在外拼命,女人在家,也要学会给自己和家人拼命的法子。”
柳如言默默合上书,将其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
这本《灶疗验方集》将被列为“影阁秘藏”,但她在影阁的规典上,用自己的血,添上了一条新规:“凡救一人之术,即刻升为天下公器,印发万份,遍传天下。”
当夜,她在灯下亲自抄录全书,准备制版。
当写到“灶心土”三字时,笔尖突然一颤,那一瞬间,她竟感觉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同一片夜空下,黄河渡口。
前边军统帅,如今的民间游侠李昭阳,正与一群老船工喝着烈酒。
他注意到,这些船工在夜间探查水流时,手中竹竿探入水中的动作,竟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左三右四,前停后退……这节奏,竟与他从陈默那里学来的《伏营听地法》中,用于辨别地底震动的法门惊人地一致!
“老哥,你们这探水的法子,是何门道?”李昭阳好奇问道。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艄公灌了口酒,咧嘴笑道:“这叫‘听河谣’,祖上传下来的。不过最近有高人给改了几句词儿,唱起来更顺口了——‘莫看浪头高,要看河底动;竿子当耳朵,水心话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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