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子时,一个伪装成打更老农的死士果然出现。
他鬼鬼祟祟地在碑座下激活了一枚符篆,试图植入一条“万民血书,请诛首辅苏清漪”的伪造指令。
然而,指令方一触及碑体,那“心火引线”瞬间被激活!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红光非但没有接受指令,反而如附骨之蛆般逆向追溯,瞬间锁定了死士的藏身之所——城外三十里的一座破败古庙。
下一刻,京城之内,数十块巨大的“镜审台”光幕同时亮起。
古庙内的景象被实时投射其上,那名死士惊恐绝望的表情,以及他手中那枚正在自燃的邪恶符篆,被全城百姓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半炷香,禁军便将古庙围得水泄不通。
一夜之间,一句新的谚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天爷!连鬼都骗不了回音碑!”
监察院内,程雪的眉头却紧锁着。
她面前的“地舆沙盘”上,南方三州之地,浮现出三个不起眼的“静滞气旋”。
这意味着,这三州的民愿上传后,如石沉大海,长期得不到任何反馈。
但奇怪的是,当地的回音碑并未触发最高级别的碑裂示警。
这说明,问题不是出在系统本身,而是有地方官已经找到了规避考核机制、阳奉阴违的办法。
“大人,要派巡察使下去暗访吗?”下属问道。
“不必,打草惊蛇。”程雪冷静地摇头,她设计了一个更为精准的“盲点诱测法”。
她命人以匿名方式,向全国各地的回音碑同时提交了十条内容荒诞不经的虚假诉求,比如“请求朝廷为村口的石龟像修建一座房屋避雨”“恳请拨款为城隍庙的老鼠娶亲”等等。
七日之后,结果汇总而来。
全国绝大多数地方对此置之不理,唯独那三个出现“静滞气旋”的州府,以及另外两个有嫌疑的地区,竟在三日内就对这五条荒诞诉求做出了“已收到,正研究”的官方回应!
真相大白。
这些地方官为了应付考核,根本不看诉求内容,只是设置了一套自动回复的流程,批量制造“事事有回应”的假象。
程雪没有立刻处置他们,而是将这份触目惊心的数据报告,连同那几条荒诞的诉求内容,一并公布于监察院的公告栏上。
报告的末尾,是她亲笔写下的一行冰冷批注:
“百姓不会提这种事——但他们提的,你们也没办。”
北境,一处被风沙侵蚀的旧战场遗址。
沈归舟看着眼前的一幕,苍老的眼眶微微湿润。
一群衣衫褴褛的孩童,正用捡来的碎砖,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摆出一个“共炊锅”的形状,锅的中央,还煞有介事地插着一根烧焦的木棍,当做柴火。
他驻足良久,忽然,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几不可察的震动。
是“逆流瓮城阵”!
正是当年陈默为守护京城气运布下的惊天大阵,其子阵遍布天下险要,此刻竟有一处自行激活了!
沈归舟立刻从怀中取出那枚象征着祖庙守护者身份的铜牌,紧紧贴在地面。
阵眼传回的微弱信息清晰地涌入他脑海:正西方向三十里,一处被掩埋的阴脉节点正在复苏,其源头,直指一座早已废弃多年的义仓!
他不敢怠慢,立刻用秘法传讯给京中的程雪,同时,他走到那处震动之地,寻来一块巨石,并指为笔,真气流转,在石上刻下一行血色大字:
“此处曾饿死三百人,今不可再瞒。”
傍晚,南渡镇的渡口。
陈默散步至此,看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正吃力地撑着长篙,将一船客人送到对岸。
晚霞映在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却透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坚韧。
少年也看见了他,船一靠岸,便立刻跳下来,恭敬地跑到他面前,深深一揖:“阿默叔!”
陈默认出他,是当年那个在灾区递给他半块糖饼的孩子的哥哥。
“你……不在县学读书了?”陈默问道。
“回叔的话,还在读。只是家里困难,我便早晚出来摆渡,赚些钱补贴家用。”少年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多亏阿默叔当年教我识的那些字,不然我连县学的门都摸不着。娘说了,您是俺家的大恩人。”
陈默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欲转身离去。
就在这一刹那,他心头毫无征兆地一跳。
江风,骤然停了。
原本波光粼粼的江面,在这一瞬间静得像一面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他身后的景象——
酒馆的方向,那半截被他亲手埋入门槛之下的木杖,竟在无人察觉之时,于地底悄然生根!
那根须并非寻常草木之根,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活物般的深黑色,蜿蜒扭曲,如同无数条细小的锁链,正贪婪而坚定地……一寸寸缠绕进大地深处。
陈默的身形僵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水面倒影中那诡异的一幕,良久,终是缓缓地、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沿着来路,向着村外更远处的荒野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根木杖生出的根须,如同一道无形的锚,将他与这片他试图告别的土地,重新系在了一起。
南方的风,开始变得潮湿,带着山雨欲来的味道。
有些故事,即便主角离场,也终究会自己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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