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香见崔玉枝是真气到了,赶紧上前一步,柔声劝道:
“娘娘,娘娘三思,这外头冰天雪地,路上又滑,您如今怀着龙嗣,万金之躯,若是稍有闪失,可怎么得了?”
“依奴婢看,不如让张公公将云筝和夏良人一并带来殿内问话,不是更稳妥些?”
张金宝也觉得有理,连忙躬身:“宝香姑娘说的是,娘娘凤体要紧,奴才这就去……”
“不必。” 崔玉枝断然拒绝,“宝香,多叫几个人,前面清道扫雪就行了,本宫若是天天躲在自己宫里,倒是让有些贱蹄子以为,外面已经是她做主了。”
哪怕太子不叫她,她也必然是要去一趟的。
她要亲自看看,那绣夏有多大一张脸!
“是。”宝香见劝不住,只得应下。
方姑姑那边得了讯,立马派了几个手脚利落的小太监和小宫女,拿着扫帚、毡布等物,先行开路。
一行人簇拥着崔玉枝,小心翼翼地朝着福香亭行去。
到了地方,只见亭子里跪着绣夏和她的宫女。
而云筝和春和,则是跪在亭子外面的雪地里!
周允祚站在亭边,面色沉郁。
崔玉枝直接开口:“云筝,起来回话。大雪天的跪着像什么样子?”
绣夏一听就急了,也顾不上礼仪,抢着抬头说道:
“云筝穿戴僭越,惹出这许多祸端,您怎么还能叫她起……”
话没说完,周允祚却打断了她。
他换上温文尔雅的面具,对云筝吩咐道:
“太子妃既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
他眼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期待,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云筝依言站起身,却并未看向周允祚,而是默默走到了崔玉枝身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垂首侍立。
就仿佛周允祚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份无声的疏离,又扎了周允祚一下,让他胸口发闷。
崔玉枝对周允祚微微颔首,又娇声道:
“殿下,这大雪天的,何事劳动殿下在此吹风?若是冻着了,臣妾可要心疼了。”
周允祚勉强笑了笑,配合着她表演:
“无妨。倒是玉枝你,有着身子还过来,可真是体恤宫人的好主子。”
两人虚情假意地关怀了几句。
崔玉枝才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绣夏,问:
“夏良人,你方才说,云筝穿戴僭越?”
“什么意思?她身上所佩戴的耳坠钗环,皆是本宫亲赏。”
“怎么,你是觉得本宫的赏赐不合规矩?脏了你一个良人的眼?”
绣夏被崔玉枝的气场吓得一哆嗦。
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坚持自己的说法。
再说了,穿戴僭越的是云筝又不是她,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惩处云筝吧?
所以,她顶着崔玉枝的厉色,说:
“妾身自然是不敢质疑姐姐您的赏赐,您的恩赏,对这贱婢是天大的体面。”
“只是宫规明文,宫女不可佩戴宝石珠玉,只可用散珠、绒花,这都是太子妃娘娘派孙嬷嬷来教过我们的。”
“云筝她即便蒙娘娘厚爱,得了这套水蓝宝的头面,也当感念姐姐您的心意,仔细收好才是正理!”
“怎么可以如此公然佩戴,招摇过市?”
“这若是传扬出去,外人岂不说姐姐御下不严,纵容奴婢僭越?”
“妾身也是为了太子妃您的清誉着想啊!”
绣夏的发言是一句比一句有底气了。
反正,她就守着宫规两个字,就算顶撞崔玉枝又如何?
崔玉枝也只能语塞!
而就在场面再次僵住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云筝走了上来,对着崔玉枝缓缓跪下。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更多的倒是委屈和疑惑:
“娘娘容禀。奴婢实在不知,今日之事竟会惊动殿下与娘娘,让娘娘踏雪而来,奴婢罪该万死。”
“可是,奴婢愚钝,实在不知良人一直在说的宝石,是为何物??”
“你说什么?”绣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人狡辩至少还要辩个道理。
可云筝憋了半天,就这?
绣夏差点都不会说话了:
“云筝,你自己身上穿着戴着的东西,偏偏要说没穿没戴?”
“你不能为了脱罪,当着殿下和太子妃姐姐的面,如此睁眼说瞎话吧?”
云筝微微偏头,露出一种很没见识的茫然:
“奴婢确实戴了钗子和耳环,但是,这跟夏良人说的宝石,有什么关系?”
绣夏一愣,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云筝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耳畔那抹幽蓝,声音是十足的困惑与认真:“呃,良人一直说的水蓝宝,难道是这个?”
“可是,这不就是蓝尖晶吗?怎么就成了宝石了?”
“此物在奴婢家乡很是常见,河边的矿场时常能开采出来。”
“虽然质地坚硬,颜色鲜亮,但它产量颇大,并非什么宝石,寻常街边小贩也经常会镶嵌了当头饰卖,并不值什么钱的。”
说着,她又指了指鬓角的宝钗:
“还有这支钗,是铜钗啊,只是用了些漆料涂成了金色,并不是纯金的钗子。”
“所以,奴婢听了半天,是真的没听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僭越了?”
云筝这一连串的话,几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说懵了。
蓝尖晶?
不值钱?
可这怎么可能呢?
整个东宫都知道,崔玉枝赏给云筝的,就是一套水蓝宝头面!
这么贵重的东西,在宫女里闹出的动静还不小呢。
毕竟,大多数宫女并不知道,云筝帮崔玉枝挑翻了皇后的事。
她们还纷纷在猜测,云筝是怎么能这么得太子妃的器重?
要知道,宝香和宝月是跟着崔玉枝进宫的,都没得过这样的赏赐。
而现在这,好好的水蓝宝,竟变成了不值钱的水晶?
空气忽然安静。
绣夏当然是第一个不信的!
太子妃崔玉枝,是出身名门崔氏的嫡长女,从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拿漆料涂金的东西赏人?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以后在贵女圈子里,都没法做人了!
所以,绣夏不等太子叫起,直接起身去摘了云筝头上的钗子,拿在手里,狠狠搓了一下。
然后,她彻底傻了。
她手上,竟真的搓下来一层金色的漆料!
喜欢穿今十年后,洗脚婢直播杀穿东宫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穿今十年后,洗脚婢直播杀穿东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