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持续太久,身体各处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石棺直喘粗气,嚷嚷着要歇到地老天荒。胡八一虽然也累得够呛,后背被碎石击中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但他还是强撑着,先检查了一下Shirley杨和张九歌的情况。
Shirley杨主要是精神上的冲击和体力消耗,身上有几处擦伤,并无大碍。张九歌的情况则最令人担忧,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呼吸微弱,显然是精神力严重透支的后遗症,连站立都需要Shirley杨搀扶。
“九歌,你感觉怎么样?”胡八一关切地问道,递过去水壶。
张九歌勉强喝了一小口水,冰凉的水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还……死不了。就是……浑身没劲,脑袋像被掏空了。”他尝试着感应了一下胸前的观山藏玄镜,镜身已经恢复了冰冷的触感,之前那澎湃的力量仿佛只是幻觉,但他能感觉到,镜体深处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显然之前的爆发对古镜本身也是一种损耗。
“刚才多亏了你,不然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胡八一由衷地说道,拍了拍张九歌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别急着动。”
然而,众人的目光却都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主墓室侧后方那扇新发现的石门。那扇门静静地嵌在石壁中,与西周墓粗犷的风格格格不入,门楣上简洁流畅的卷草纹在狼藉的墓室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个来自不同时代的谜题。
“老胡,你说那门后面……会不会是观山太保的老窝?”王胖子喘匀了气,好奇心又压过了疲惫,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他们费这么大劲在这西周墓里修个密室,肯定藏了好东西!”
“是不是老窝不好说,但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胡八一走到石门前,仔细打量着。石门严丝合缝,表面打磨得相对光滑,没有明显的门环或锁孔,仿佛是一块完整的巨石。“这门的机关……可能不一般。”
Shirley杨也走了过来,她用手电光仔细扫描着石门边缘和周围的石壁:“没有明显的杠杆或者按钮痕迹。可能是重力机关,或者……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开启。”她看向张九歌,“九歌,你们观山太保的传承里,有没有关于这种门的记载?”
张九歌在Shirley杨的搀扶下,也走近仔细观察。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石门冰凉的表面,以及门楣上的卷草纹。他的精神力虽然枯竭,无法动用【鉴古】或【望气】,但凭借着对观山太保行事风格的了解,以及脑海中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他隐隐有种感觉。
“观山太保行事隐秘,善于利用和改造已有的陵墓。他们留下的门户,往往不是为了防御外人,而是为了筛选……或者说,考验后来者。”张九歌缓缓说道,他的手指沿着卷草纹的轨迹滑动,“这纹饰……看起来是唐代常见的样式,但你们看这些卷草的缠绕方式和叶脉的走向,是不是隐隐构成了一种……符文的韵律?”
经他提醒,胡八一和Shirley杨也仔细看去。果然,那些看似随意流畅的卷草纹,细看之下,其盘绕的节奏和叶脉的刻画,似乎暗合了某种规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感。
“还真是!”王胖子也凑过来,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挠挠头,“胖爷我看不出来啥韵律,就觉得这草叶子画得挺别扭,绕来绕去的。”
“这是一种隐晦的符文,或者说‘纹锁’。”张九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开启的方法,可能不是物理上的机关,而是需要……正确的‘钥匙’,或者……正确的‘气息’。”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胸前的观山藏玄镜。这面古镜,无疑是观山太保一脉最重要的信物。
“我试试。”张九歌深吸一口气,示意Shirley杨松开他,他勉强站稳,然后将观山藏玄镜的镜面,缓缓贴近石门上那卷草纹最密集、最像是核心的区域。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石门依旧冰冷沉寂。
张九歌并不气馁,他闭上眼睛,努力排除身体的虚弱和干扰,在心中默默观想那些卷草符文的轨迹,试图将自己微弱的、属于观山太保传承者的意念,透过古镜,传递出去。这并非催动古镜的力量,更像是一种……身份认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王胖子快要失去耐心,以为方法不对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石门内部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紧接着,石门上的卷草纹路,从古镜贴合的中心点开始,竟然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依次亮起了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青铜色光晕!光晕沿着纹路迅速蔓延,很快布满了整个门扉!
那光芒,与之前张九歌激活石棺内符号时产生的光辉同源,带着一种古老而正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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