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京中百官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衙役满城维持秩序、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大夏使臣带着从姜家请来的大夫赶到皇家理工学院,得知御医已经来了,但陈璋的护卫不让御医靠近。
御医们好说歹说都进不去校医馆的病房,他们也是有脾气的,索性就不管了,一齐去给穆主事看伤。
姜家的大夫到了,陈璋的护卫才把人请了进去。
使臣拉着护卫首领问道:“将军的伤到底怎么样?”
护卫首领沉着脸说:“学院的校医说,头部和脏腑受创,需要时间调理和恢复。最终能否醒来、什么时候能醒来,并不确定。”
使臣咬牙道:“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已经派人给护卫营和大夏方面传信了。不论将军能否醒来,此仇必报!”
往大夏传信,最近的渠道其实是从扶桑出发到金山城。消息传到金山城,再传往新约就快了……大夏部分城池已经建了有线电报,大大提高了消息传播速度。
而且,金山城本身就有驻军,从金山城派兵来袭,只需要几个月!
朝廷如果以为大夏要几年才能反应过来,就想错了!
护卫首领道:“派了人就对了,朝廷恐怕会封锁消息……我们要比他们快。”
使臣又道:“姜大人升了首辅,等他回来只怕会代表朝廷和我们交涉。此一时彼一时,他不再是大夏总督,我们却是大夏的人,必须维护国家的尊严,对于此事必须寸步不让,要朝廷给个交代!”
护卫首领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华人,但大夏建国了,他们就是夏人。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在大夏,当然要维护大夏的尊严和利益。
他们小声商议着,房里的灯亮了一夜,陈璋却仍未醒来,但呼吸已经平稳了。
大夫们走了出来,疲惫地说:“我们给陈将军施了针,也喂了止血、休养的药,如今将军呼吸、脉搏平稳,也没发烧,大体上没有生命危险了。”
“大体上?”护卫首领追问道。
大夫叹道:“将军受到爆炸冲击,头部有内伤。对于大脑的伤,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算能醒来……也可能出现别的症状。”
什么症状?总不能成了傻子吧?
大夏众人悲从中来,眼眶都红了。
他们将军是受邀进京的,是华国的客人!却受此劫难,这算什么事?!
而另一端,御医们却垂头丧气地从穆主事的临时病房走了出来……穆主事撑了一夜,最终没有撑过去,死了。
御医叹气道:“穆主事耳道内都有血,是颅内出血而亡,吾等无力回天!这炸药的威力也太大了。”
在校医馆院门等候消息张祭酒、顺天府推官等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陪同出游的礼部四位主事、学院的司业全部亡了!
如果此次事件是人为、目标是陈璋,那么这五个人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就这样受牵连而亡!
张祭酒心有戚戚……今日若不是他有事,陪同陈璋的事本是他的。
这幕后之人,心肠也太狠了!
御医回京之后,没有休息就进宫汇报。
皇帝其实也一个晚上没睡好,一合眼就是各种乱梦,一下子是陈璋浑身是血站在他跟前,一下子是夏国大军进京,皇室仓皇西顾……
“姜丰何在?!”皇帝惊呼一声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躺在龙床上,他也在想这件事。
陈璋进京后的言行,确实令他非常不满。特别是那顶凤冠,更是让皇帝如鲠在喉。
他是很想赐陈璋一杯毒酒,但不是现在。
今非昔比,陈璋已不是他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那一套行不通了。
就算要动手,也要隐蔽一些,不能这样明目张胆。
天亮了,得知了穆主事伤重不治,陈璋仍然昏迷的消息……皇帝也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的好。
陈璋已经重伤了,华、夏两国关系前途不明。
…………
傅冲也密切关注着理工学院的消息,得知陈璋居然还没死,不禁有些失落。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设下陷阱、也得手了,陈璋居然没死!
这是最好的机会,以后都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了……真是可惜啊!
但,一个重伤的陈璋,也算是为陛下出了口气吧?
主辱臣死。
陈璋对陛下不敬,他就要陈璋的命!
他是忠臣,这一切,都是陈璋对陛下不忠不敬在先,他只有功没有过!
傅冲这么对自己说,安抚着胸腔那颗有些不安的心……毕竟,陈璋曾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年若不是陈璋从天而降,他和宋全会一起死在岭南的栈道上。
得知皇帝召他进宫,傅冲的不安消失了,只剩下隐隐的激动。
他立此大功,陛下不能明面上奖赏他,却会更信重他!
…………
皇帝看着阶下的傅冲,半晌没有让他起来。
傅冲恭恭敬敬地跪着,有些不明白,他不是功臣吗?陛下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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