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顾凝马上道歉。
苏洋抬头，微笑回了句：“没关系。”
顾凝想了想，寻了个话题：“郑老师的妻子是教什么学科的？”
苏洋坦然道：“郑老师的爱人不在二中工作，她是育人小学的教师。”
“原来是小学老师。”顾凝又审视着这个办公室，随口问：“这个办公室里只有您和郑老师两位吗？”
苏洋点头：“郑老师是教务主任，我是校长助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两位都是校长的传声筒，所以，这个办公室里只有我和郑老师两个人。”
顾凝摩挲的手指一顿。她凝神看了苏洋，试图从她的脸上查找些线索，不过她除了礼貌的笑，就是低头写着什么。
顾凝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又问：“ A班有没有女学生代表？我想找她聊聊天。”
苏洋听了顾凝的话，依旧是微笑：“好，副班长可以吗？”
“有没有学习成绩不太优秀的学生？”
“A班的学生都是最优秀的。”
顾凝想了想：“郑老师只带一个班吗？别的班也有授课吧？”
苏洋点头：“一班和二班。不过这两个班也是重点班。”
顾凝道：“性格十分内向的女同学有吗？”
苏洋想了半天，点头：“有一位。您稍等，我去叫她。”
顾凝起身：“我和你一起吧。”
＊＊＊
顾凝看到了苏洋老师口中的女学生，她叫慕潇潇，梳着清爽的马尾，带着厚厚的眼睛，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低着头抠着手指头，样子有些局促。
顾凝当着苏洋老师的面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慕潇潇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过和A班的学生的回答也都大差不差。基本就是郑老师和蔼可亲，认真负责之类的。
顾凝看了眼时间：“是不是要午休了？”
苏洋笑笑：“恩，还有20分钟。”
“劳烦苏老师和我同事说一下，我有事先回警局了，就不等他们了。”
“恩，好的。”
……
东海二中的学校外头，顾凝守在路口，从乌泱泱的人群中，搜罗着慕潇潇的身影。
“慕潇潇！”
慕潇潇出来的晚，听到路口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可当她看到顾凝那一刻，漏出了十分明显的担心害怕样子。
顾凝对她招招手，慕潇潇回头看了眼校门，一路小跑，跑向了顾凝。
“警察姐姐，您找我？”
顾凝‘恩’了声：“前头有家西餐厅，消费偏高，你的同学和老师应该不会在白天去，姐姐在那预定了单间，你陪姐姐去吃好吗？”
慕潇潇依旧低着头，紧张道：“不用了，我妈妈给我做饭了，如果我不按时回家，我妈妈会担心的。”
顾凝想了想：“那姐姐先走，你跟在姐姐身后。就当你我不认识。”
顾凝说完，也不等她的意见，转身迈着急速的步子前头带路。
慕潇潇拉扯了一下校服，又回头看了眼，缓缓的跟上了。
＊＊＊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今天因为我找你谈话，被老师或者同学为难，你一定要给我电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慕潇潇怯怯的看了顾凝一眼，将她的电话号码接过，踹进了兜里。
可能是包厢的私密感让她有些安全感，所以慕潇潇看起来胆子大了不少：“姐姐想问什么啊？”
顾凝缓缓道：“我想知道，你们这个郑老师的为人到底怎么样。或者你有没有听过有关他品德不良的风言风语？比如，他对某个女同学不太规矩？”
慕潇潇低着头不说话，只来回抠着手指头。
顾凝又问：“那你有没有听说某个女同学本来学习挺好的，后来突然就厌学的情况？”
“高陈秋子。”
“谁？”
慕潇潇抬头：“高陈秋子，她爸爸姓高，她妈妈姓陈，她叫秋子。不是日本人。”
顾凝追问：“她怎么了？”
慕潇潇道：“她本来学习很好，大概半年前吧，突然休学了，在家没待几天，就跳楼自杀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潇潇摇头：“她是A班的，我们并不认识，不过因为她的名字特别，长的也好，所以我们很多人都知道她。”
慕潇潇想了想后又道：“我记得她死了没几天吧，学校里就有人传，说她好像是被郑老师给……不过我们也不知道真假，后来我们班主任开班会说，高陈秋子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所以才自杀的，跟郑老师没有关系。还警告我们要以学习为主，不要道听途说。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包厢中沉默片刻，顾凝淡淡问了句：“你不信你们班主任的话，对吧？”
慕潇潇沉思许久，轻轻‘恩’了声：“郑老师平常就喜欢对女同学动手动脚。”
“他欺负过你？”
慕潇潇蚊声道：“摸过我的腿，夏天的时候，还总是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这个事没和父母说吗？”
“说了。”慕潇潇道：“妈妈说，郑老师那是爱护我，让我别想那么多。”
顾凝只感觉自己脑袋‘轰’的一声。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慕潇潇又道：“其实，现在已经不是我父母那个年代了，知识传播的途径很多，虽然我们年级小，可我们什么都懂。二中是东海重点中学，A班、一班还有二班的学生，基本都可以保送到重点高中，很多家长都不敢得罪郑老师，因为他的父亲是二中的校长。他们怕耽误我们的前途。所以没人敢找郑老师要说法。”
顾凝紧攥着桌上的餐具，又问：“今天那个苏老师，你好像也很怕她。”
“我以前的同桌是语文课代表，有次给郑老师送作业的时候，看到苏老师坐在了郑老师的腿上。”
“以前的？”
“后来她被调去了A班。”
顾凝蹙眉：“她是女生？”
慕潇潇点头：“是的，郑老师很喜欢她。和我做同桌的时候，就经常被郑老师叫去办公室辅导作文。”
“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慕潇潇沉默片刻，缓缓低了头：“没有。”
顾凝追问：“那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她的脖子上被种了草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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