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强撑着抬起头，那张原本美艳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布满了屈辱和痛苦的泪痕。
她死死地瞪着那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的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张平！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你给我们下了毒！”
原来，就在不久前，她靠在庄园门外，正茫然无措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
那痛楚仿佛有生命一般，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像是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髓，让她瞬间倒地，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她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冷汗如雨而下。
更让她绝望的是，不多时，原本已经逃远的爷爷、堂哥和芍药，竟也一个个面色惨白、步履蹒跚地折返回来。
他们的情况和她一模一样。
刚逃出没多远，那钻心剜骨的剧痛便骤然发作，让他们痛不欲生，根本跑不掉，只能在无尽的折磨中，身不由己地回到这个让他们恐惧的源头。
听到宋嫣然的怒斥，张平终于嗤笑出声。
那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轻蔑。
下毒？
他心中冷笑。
自己从系统中兑换的，可是标明了“天才灵宝”的四颗整容丸，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送给这群白眼狼？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午餐。
这东西，在系统里的真名，可是叫“乖乖粉”。
它的药效，远比任何毒药都来得巧妙，也更折磨人。
张平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人，落在了年纪最大的宋盛齐身上。
这位前卫国公早已承受不住这般非人的痛苦，双眼翻白，陷入了昏迷，口中还溢出些许白沫。
“爷爷！”
宋嫣然见状，心头大急，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凄声喊道。
她猛地转向张平，那双曾燃烧着火焰的凤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与哀求。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再没有半分国公府大小姐的骄傲。
然而，回答她的，是张平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睛。
在对上那道目光的瞬间，宋嫣然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灵魂都冻结了。
在他的眼里，他们四人的生死，他们的痛苦与哀求，似乎……与路边的蝼蚁，并无任何分别。
宋嫣然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在与她对峙，也不是在戏弄她。
什么卫国公府的大小姐？什么金枝玉叶的尊严？
在绝对的实力和生杀予夺的权力面前，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过往的骄傲，此刻成了最尖锐的讽刺，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疼痛，不仅来自骨髓深处，更来自灵魂的崩塌。
在院中一干下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宋嫣然那颤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
她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竟直直地跪在了张平面前。
随即，她俯下身，将那曾经高贵无比的头颅，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
“咚！”
一声闷响，让所有旁观者都心头一跳。
“张公子……”
她的声音，再无半分尖锐与怨毒，只剩下破碎的哀求，和被彻底碾碎的自尊。
“是嫣然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求您……求您大发慈悲，赐下解药吧！”
她身后的宋北归和芍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连最高傲的大小姐都跪下了，他们哪还敢站着？
两人慌忙跟着跪倒，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看到这一幕，张平那始终冰封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
目的，达到了。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几个人的性命。
杀了他们，如同拍死几只苍蝇，毫无意义。
他要的，是彻底打断他们的脊梁骨，磨掉他们所有的棱角和不该有的心思，让他们变成最听话的狗。
尤其是宋嫣然。
这朵带刺的玫瑰，只有将她的刺一根根拔掉，才能真正为己所用。
张平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宋嫣然面前。
他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一把捏住了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恐惧与屈辱。
“记住，”张平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钻进宋嫣然的耳朵里，“在我这里，机会，从来都只有一次。下一次再敢动歪心思，这世上，便再没有解药了。”
分明只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穷酸秀才，可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比她见过的任何王公贵族都要恐怖！
宋嫣然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前不久他一人一刀，砍瓜切菜般斩杀宋府十几名家丁的血腥场面。
那股浓烈的杀意，仿佛跨越时空，再次将她笼罩。
她浑身剧烈一颤，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只能匍匐在地，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嫣然……再也不敢了……谢公子……不杀之恩……”
见她如此，张平才松开手，站直了身子，目光扫过另外两人。
宋北归和芍药早已把头埋得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性命，从头到尾，都只在张平的一念之间。
“都退下吧。”
张平挥了挥手，像是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得到赦令，宋北归和芍药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搀扶起昏迷的宋盛齐，踉跄着就要离开。
宋嫣然却还跪在原地，鼓起最后的勇气，仰头望着他。
“公子……那解药……”
张平闻言，竟嗤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玩味。
“解药？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没有别的心思，自然就不会疼。”
话音刚落，宋嫣然猛地一怔。
她惊愕地发现，体内那股钻心剜骨的剧痛，不知何时，竟真的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弱。
她难以置信地内视自身，那股折磨了她几个时辰的痛苦，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手段？
难道他能凭空控制自己身体里的药效？
这……这简直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宋嫣然看着张平那高深莫测的背影，心中除了恐惧，竟又多了一丝无法言说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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