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鹰·第二十八章
1928年的第一缕晨光带着股铁锈味。关东山的积雪被初阳镀成了金红色,虎山神社的日军营地却飘着股浓烈的血腥味——三十具日军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里,有的被一枪爆头,脑浆混着融化的雪水在冻硬的土路上蜿蜒;有的被一刀劈成两半,内脏冻在雪地上像串发紫的冰棱。营地中央的旗杆倒在地上,太阳旗被踩成了破布条,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在寒风里抖得像只垂死的乌鸦。
步鹰站在日军营房的门槛上,黑色大衣下摆滴着血珠,在雪地上砸出串小小的坑。左手的银色手枪还在冒烟,枪管上的雕花被血糊成了暗红色——这是美国造的柯尔特M1911,枪身镀镍,是他年轻时在上海从一个军火贩子手里抢的,枪柄缠着防滑的鲨鱼皮,现在被血浸得发亮。右手的砍刀斜指地面,刀身映着初升的太阳,把雪地照得一片惨白,刀刃上的缺口还挂着点碎肉,是刚从日军军官脖子上削下来的。
"双鹰,东南角的岗哨解决了?"步鹰的声音比关东山的寒风还冷,右肩的旧伤被刚才的拼杀扯得生疼,每动一下都像有根冰锥在扎骨头。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血珠在雪地上弹了两下,滚进一具日军尸体的眼眶里,"记住我说的路线,从弹药库后面的排水沟走,那里的铁丝网被我用炸药炸松了,带着你爹别回头。"
燕双鹰从营房的横梁上跳下来,手里的步枪还在发烫,是刚从日军哨兵手里夺的三八式。少年的脸上溅着几点血星,像开了几朵小红花,左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把棉袄的袖口染成了深褐色。他往嘴里塞了块冻硬的玉米饼,是王寡妇凌晨烙的,饼渣掉在雪地上,立刻被血糊住了,"步叔叔,李大叔带着乡亲们在鹰嘴崖接应,他们备好了爬犁和草药,就等咱们了。"
步鹰踹开日军营房的后墙,墙洞里露出个黑黢黢的陷阱——正是昨天龟田关押燕彪的地方,上面盖着的木板已经被他用砍刀劈成了碎片,雪和土混着血往下掉,像在给下面的人撒纸钱。他把砍刀咬在嘴里,顺着事先绑好的麻绳往下滑,黑色大衣在洞口扫过,带起阵血雨,落在陷阱底部的积雪上,洇出个小小的红圈。
燕彪蜷缩在陷阱底部,右腿被铁夹子咬得变了形,脚踝肿得像个紫萝卜,血把裤管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壳。他听见头顶的动静,费力地抬起头,看见步鹰的黑影挡住了洞口的晨光,像只从天而降的鹰。"你怎么来了?"燕彪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嘴唇冻得发紫,怀里的怀表还在滴答作响,表盖内侧新刻的"元旦"二字被血浸得发黑,"我不是让你带着乡亲们撤吗?"
"你死了,谁教双鹰打枪?"步鹰解开麻绳,把一端系在燕彪的腰间,另一端缠在自己的胳膊上,"关东山的天塌不了,但你这根顶梁柱不能断。"他用砍刀撬开铁夹子,夹齿打开的瞬间,燕彪疼得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滚下串汗珠,落在雪地上立刻冻成了冰粒。步鹰往燕彪的伤口上撒了把草药,是他在山林里采的止血草,晒干后磨成的粉,"忍着点,这玩意儿比酒精管用,就是有点疼。"
燕彪咬着牙没吭声,只是把怀表掏出来打开,表盖内侧的日军营地地图被血泡得有些模糊,但标注陷阱位置的红圈依然清晰。"龟田把主力调去追你们了,营地里只剩不到五十人,"他用冻得发僵的手指点着地图上的"指挥室","但他们在弹药库和粮仓周围埋了地雷,是日军常用的九七式,踩上去就炸,我昨天听龟田跟手下交代过。"
步鹰把燕彪背起来,左手的银色手枪对着洞口警戒,右手抓着麻绳往上爬。燕彪的重量压得他右肩的旧伤突突直跳,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在黑色大衣里冻成了冰碴。"放心,"步鹰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不是因为冷,是因为疼,"来之前我摸过一遍,地雷的引线被我用刺刀挑断了,现在就是堆废铁。"他突然停住动作,侧耳听了听,"上面有动静,双鹰在跟人交火。"
燕双鹰正靠在弹药库的墙角喘粗气,手里的步枪枪管冒着白烟,刚才他一枪托砸倒了个想报信的日军通讯兵,兵的钢盔滚在雪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像在给这场屠杀伴奏。他看见从指挥室里冲出来五个日军,手里都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刺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五条吐着信子的蛇。
"来得正好!"燕双鹰把步枪背在肩上,从腰间拔出两把短枪——是步鹰给他的,美国造的柯尔特口袋枪,小巧得能藏在袖管里。他往雪地上一滚,躲开日军刺来的刺刀,同时扣动扳机,两颗子弹呼啸着飞出,正好打在最前面两个日军的眉心,血顺着弹孔往外涌,像开了两朵黑牡丹。
步鹰背着燕彪爬出陷阱时,正好看见燕双鹰把最后一个日军踹进了弹药库。少年反手锁上门,从怀里掏出个炸药包,是用日军的手榴弹改装的,引线被他用牙齿咬着,"步叔叔,快带我爹走!我炸了这狗窝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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