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又是财政!这无孔不入的毒瘤!它竟能将一个被她亲手提拔、寄予厚望、眼中曾闪烁过理想光芒的年轻人,扭曲成这副不惜弑主的恶魔模样?
一股混杂着剧痛、极度愤怒和后怕的剧烈情绪,如同失控的地下熔岩,在她胸口疯狂地奔突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束缚。她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试图支撑起自己沉重的上半身。
“呃……”
手臂刚一用力,一股尖锐的刺痛便从右肩下方狠狠传来!洛兰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她这才迟钝地感觉到,刚才艾伦那把匕首虽然被女皇的权杖及时击飞,但锋利的尖端还是在混乱中擦过了她的肩颈连接处,划开了一道不算深、却火辣辣疼痛的口子。温热的液体正顺着锁骨缓缓流下,浸湿了丝绸衬衣的领口。
“别动!”一声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呵斥在头顶响起。
女皇诺澜竟已顾不上仪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洛兰身边,赤着的双足踩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她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直接屈膝半跪在沾满尘土和被艾伦鲜血染红的地毯上。
那双总是洞察帝国风云的蓝灰色眼眸,此刻只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和心疼,紧紧锁住洛兰颈肩处那道渗血的伤口。洛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姑姑眼睑下方因极度惊吓而残留的微微抽搐。
“御医!快!”诺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紧绷而尖锐得有些变形,她猛地转头,对着围拢的侍卫厉声咆哮,“立刻!去把兰斯洛特找来!把宫廷里所有的治愈法师都给我叫来!快!”那声音里蕴含的雷霆之怒,让周围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的近卫军士兵都禁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
“是!陛下!”两名侍卫立刻领命,撞开人群,旋风般冲了出去。
诺澜的目光重新落回洛兰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什么珍宝般的脆弱感。她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似乎想触碰那道刺目的血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又猛地顿住,仿佛那血迹滚烫。
“疼吗?洛兰?告诉姑姑,还有哪里伤着了?”她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洛兰从未听过的、近乎无助的哽咽。那不再是一个掌控帝国的女皇,而仅仅是一个看着自己至亲骨肉受伤而心如火焚的普通女人。
洛兰喉咙发紧,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她想摇头,想告诉姑姑自己没事,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可当她看到姑姑那双赤着的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上,看到那凌乱的发丝和睡袍上沾染的尘土,看到那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恐慌和心疼……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只能艰难地蠕动嘴唇,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吐出两个字:“姑……姑姑……”
这一声称呼,如同打开了某个情感的闸门。诺澜猛地伸出手臂,不顾洛兰身上沾染的尘土和血迹,也不顾自己华丽睡袍是否会被弄脏,用一种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力量,将洛兰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洛兰的身体瞬间僵硬。那怀抱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带着一丝淡淡的、属于诺澜寝宫的安神熏香气息,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颤抖和后怕。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姑姑身体的剧烈震动,感觉到那只按在她后脑勺的手心冰凉一片,带着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那是纯粹的恐惧。
一种死亡的阴影刚刚擦着洛兰的咽喉掠过后,才汹涌袭来的、足以击垮任何坚强意志的后怕。
一时间,议事厅内只剩下士兵们粗重的喘息、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艾伦在角落发出的、越来越微弱的痛苦呻吟声。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声的拥抱。宫廷的首席御医兰斯洛特,一个须发皆白、神情永远刻板如同花岗岩的老者,在一名提着沉重药箱的年轻助手和两位穿着水蓝色丝绒长袍、面色肃穆的宫廷治愈法师的簇拥下,急匆匆地穿过由近卫军士兵组成的钢铁人墙。
老者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在看到半跪在地毯上、紧紧拥抱着洛兰的女皇陛下时,刻板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他几乎是立刻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静,只是步伐变得更加急促,甚至有些踉跄。
“陛下!”兰斯洛特在女皇身边停下,声音低沉而急促,“请让老臣立刻为洛兰大人检查伤势!”
女皇诺澜的身体微微一震,如同从一场深沉的梦魇中惊醒。她紧抱着洛兰的手臂终于缓缓地、带着万分不舍地松开。她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易碎的琉璃。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洛兰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仰起头看向兰斯洛特。那双蓝灰色的眼眸里,风暴般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兰斯洛特卿,”诺澜的声音恢复了属于帝王的威严腔调,但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用你毕生所学,确保朕的财政大臣安然无恙!一丝一毫的差错,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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