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心里怦怦直跳,九光起疑了。
她把话题扯到工厂裁人的事情上。“我工友刘艳华被厂子刷下去,我安慰她一会儿。”
九光听见这话,连忙问:“你没事吧?”
静安说:“还好,这回没事,以后,就不敢说了。”
九光说:“有李宏伟帮忙,你没事。”
他说话的声音,酸溜溜的,好像颇含深意。
静安不想跟他吵:“李宏伟就算是再帮忙,也得我有条件,我的条件不够,也会被扒拉下来。”
九光一撇嘴:“你都啥条件啊?在家哄孩子,这么长时间没上班,工厂还没把你刷下去,你说你还有啥条件呢?肯定是李宏伟帮忙呗。”
静安深吸一口气,想想李宏伟面对车间里那些暴怒的工人,依然沉着冷静,她也不应该被九光激怒。
静安说:“第一,我为厂子做过贡献,唱歌上电视了。第二,我现在是休产假,喂孩子时期,谁也不会辞退我。”
九光的烟已经点着,他吸了一口,准备披上大衣,到厨房去吸烟。
听见静安这句话,他就把烟掐了,把鼻子里的那口烟,喷到走廊里。
九光有点不相信,唱个歌,喊那么两嗓子,就算贡献?
九光说:“那么大的厂子,还指着你一个女人出菜?”
静安说:“人再多也没用,没人会唱啊——”
那一点点的优越感,还是在话里,流露了出来。九光没说话,披着大衣,到厨房抽烟去了。
抽完烟,他又回到房间,拿走了肉,问了一句:“你买肉想吃啥?”
静安说:“你做啥我吃啥,不挑。”
九光笑着说:“给你做个红焖肉,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九光脾气爆,爱动手打人,还愚孝。
九光同时也有优点,干活舍得出力气,出摊勤快,喜欢工作,他厨艺也不错,不会在冬儿的面前吸烟。
静安喂饱了冬儿,开始收拾房间。想起母亲说的话,要多看看九光的优点,别总盯着他的短处。
婚姻,就凑合着过吧。
日子总有捋顺的时候,乱麻总有缠成线团的时候。
晚上,吃完饭,九光坐在热炕头上照顾冬儿,静安到厨房洗刷碗筷。
等静安收拾完了,她打算写日记,但九光把冬儿递到她怀里。
九光说:“现在鱼卖得不好,我打算干点别的。”
静安不太同意九光的想法。“那些冻鱼要是不尽快地卖掉,不全化了,全扔了吗?”
九光说:“你刚才不是跟我说一二三吗?我也跟你说个一二三。”
静安被九光的郑重逗笑了,她还是爱着九光的,可是,九光偶尔眼神中闪过的凶,让她畏惧。
九光说:“第一,现在冻鱼卖不动了,一天卖不上半板鱼,也卖不上价,差不多就是贴边走,去掉遭损的,就混个本钱。”
静安说:“本钱回来也行啊,要不然,本钱不就砸在里面了吗?”
九光说:“你别打岔儿,让我说完。第二,我要是一天干点别的买卖,挣的可能比这个多,我卖点水果,或者卖点什么,现在也比卖冻鱼强,你说是不是?”
静安不说话。
九光用脚尖去碰静安的腿:“我问你呢?”
“别用脚碰我的腿,你脚丫子洗了吗?”静安说,“你不是不让我打岔儿吗?还问我?”
九光说:“你咋这么记仇呢?”
静安说:“不是记仇,是把你的话当回事,你要是问我,我就说,你现在除了卖冻鱼,还有啥买卖?水果也不好卖呀,我妈现在也找不到活儿,打算把工厂发的那些布料,做成衣服,卖给劳保商店呢。”
九光说:“我刚才说到第几了?”
静安说:“你说到第二,该说第三了。”
九光说:“第三,第三——”他“第三”了半天,也没说出原因。
静安叹口气:“现在没有别的好买卖,就还是尽量把冻鱼卖掉吧,回来点钱就是点钱,你说对不?”
九光垂头丧气:“你说我一天站在鱼市,卖不动半板鱼,我跟个电线杠一样戳在那儿,我呀,真不愿意出摊了——”
静安也理解九光,只能是劝慰他,开导他,把卖鱼进行到底,算是有始有终吧。
两口子正说话呢,窗下有脚步声经过。听声音,不像是婆婆的声音。
门外传来敲门声。
九光连忙下地,来到走廊,问了一句:“谁呀?”
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李宏伟。”
卧室的静安一惊,李宏伟怎么来了?难道,厂子有啥事?
九光连忙打开门,笑着说:“哎呀,正聊你呢,你就来了,外面冷吧,快进屋!”
李宏伟跟着九光进了屋。他披着一件旧的军用大衣,咧着怀,也没系扣,跟九光差不多。
李宏伟进屋后,看着静安说:“都在家呢?”
静安说:“你这么晚来,厂子出事了?”
李宏伟笑了:“没出什么事儿,我事来找九光有点事。”
九光递给李宏伟一支烟,李宏伟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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