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已经等在楼下。
她抱着个檀木盒子,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给岳芸换过药。"去靠山别墅。"她把盒子塞进后备箱,"我在那边布了聚灵阵,比公寓强十倍。"
元彬没说话,只是把车速又提了两档。
后视镜里,江瑜的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来,像片要飘走的云。
靠山别墅的落地灯开着暖光。
珑珑缩在玄关的小凳子上,怀里抱着岳芸送她的布熊。
听见动静,她蹬着小短腿扑过来,发顶的羊角辫晃得像小蝴蝶:"元叔叔,岳阿姨是不是生病了?"
元彬蹲下身,小姑娘身上还带着儿童面霜的甜香。"珑珑乖,岳阿姨需要睡觉。"他摸了摸她发顶,"你先去徐阿姨房间,好不好?"
"我要给岳阿姨送苹果。"珑珑从背后摸出个红苹果,"岳阿姨说吃苹果病就会好。"她踮脚把苹果塞进元彬手心,指尖蹭过他掌心里未愈的掐痕,"元叔叔别难过,我妈妈生病时,我给她唱《小星星》她就笑了。"
元彬的喉咙突然哽住。
他望着珑珑跑向徐娇娇的背影,苹果上还沾着孩子的指纹,像朵小小的花。
安置岳芸时,她突然剧烈呕吐。
元彬手忙脚乱去扶,却见吐出的不是食物,而是成团的黑血。
江瑜的脸色瞬间惨白,抓起银针就往她大椎穴扎:"魔胎在啃她的心肺!"
岳芸的手指死死抠住元彬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她疼得额头全是冷汗,却还在笑:"元彬...我是不是...很丑?"
"不丑。"元彬的声音在发抖,他把脸埋进她发间,闻见熟悉的茉莉洗发水味,"你比穿婚纱那天还好看。"
岳芸的眼皮慢慢合上。
江瑜抽出银针时,元彬才发现自己手腕上全是月牙形的血印。
他替岳芸擦了擦嘴角,转身要去拿热毛巾,却被江瑜扯住衣角。
"今晚别走开。"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白大褂的纽扣,"她疼醒了...会找你。"
元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岳芸的手指还保持着刚才抠住他的姿势,在床单上蜷成小小的拳头。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给她眼尾的泪痣镀了层银边——那是珑珑上周用彩色笔给她画的,说"岳阿姨是星星做的"。
徐娇娇抱着珑珑从门口探出头,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布熊的一只耳朵搭在她脸上。"我去煮点小米粥。"她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又补了句,"给岳芸的,也给你的——你脸色比她还差。"
元彬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已经落了泪。
他坐在岳芸床头,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渡过去。
江瑜搬了把椅子坐在另一侧,指尖轻轻搭在岳芸腕间,监测着她的脉搏。
夜更深了。
楼下传来徐娇娇熬粥的响动,混着珑珑均匀的呼吸声。
元彬望着岳芸发间残留的头纱,突然想起今天本该是她的婚礼。
教堂的玫瑰应该还在开吧?
他想,或许明天天亮时,他该让人把教堂的玫瑰送来——岳芸总说,玫瑰的刺比花香扎人,可她还是会把刺一根根拔掉,插在客厅的玻璃瓶里。
江瑜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元彬抬头,正撞进她泛红的眼眶里。"她刚才说胡话..."江瑜吸了吸鼻子,"说'珑珑的新裙子要粉色',说'何香的生日蛋糕要双层草莓'...她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自己快死了。"
元彬的拇指轻轻摩挲岳芸手背上的血管。
那里有块淡褐色的小胎记,是上次救珑珑时被鬼婴抓的。"她记得。"他轻声道,"她只是...不肯说。"
江瑜别过脸去,用白大褂袖子擦了擦眼睛。
元彬望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实验室,江瑜举着试管对他笑:"我就说岳芸那丫头死脑筋,为了个不相干的孩子连命都不要——可要是换了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窗外起风了,吹得窗帘哗啦作响。
岳芸在睡梦中轻轻蜷起身子,往元彬这边靠了靠。
江瑜的椅子吱呀响了一声,元彬抬头,正看见她把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岳芸腿上。
"今晚...你睡这边。"江瑜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手指虚虚点了点岳芸另一侧的空位,"我怕她半夜疼醒,摸不到人。"
元彬没说话,只是往床头挪了挪。
岳芸的额头蹭到他下巴,带着病态的温热。
他望着江瑜转身去关窗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把自己裹在白大褂里的女人,此刻的侧影像极了岳芸常画的工笔仕女——连睫毛上的水光,都像要滴进人心里。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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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得人鼻腔发酸。
元彬站在重症监护室玻璃墙外,指节抵着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岳芸的脸白得近乎透明,睫毛沾着未干的泪,像是片被暴雨打蔫的白蝶兰——可她腹中的东西,正以一种诡谲的生命力啃噬着她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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