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师父的遗体安放在内室的榻上,用白布盖好。按照道家的规矩,我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却发现无论怎么点,香都会立刻熄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这场超度。
"师父,您安息吧。"我跪在榻前磕了三个头,"我会想办法阻止她。"
走出道观时,天已经黑了。山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惨白的月光勉强照亮小路。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脑海中全是师父临死前的话。
以婚约为媒,以活人为祭。原来这场冥婚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而我既是施法者,也是祭品。脖子上的玉坠突然变得滚烫,我痛苦地抓住它,发现那道红痕已经绕了玉坠四分之三圈。
"苏宛儿..."我喃喃念出这个名字,不知是恨还是怕。
山脚下,一辆出租车正巧经过,我连忙拦下。司机是个中年女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关切地问:"小伙子,你没事吧?脸色很差啊。"
"没事,谢谢。"我勉强笑笑,报了家里的地址。
车子驶入城区,街上的中元节氛围更浓了。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人在烧纸,商铺早早关门,连平时热闹的夜市也空无一人。整座城市仿佛在准备迎接什么可怕的到来。
"明天就是鬼节了,"女司机主动搭话,"我家老太太说,今年鬼节特别凶,让我天黑就别出门了。"
"为什么今年特别凶?"我警觉地问。
"说是百年轮回什么的,我也不懂。"她摇摇头,"反正老一辈都挺紧张的,你看街上,比往年烧纸的人多多了。"
我望向窗外,确实,几乎每个街角都有一堆燃烧的纸钱,火光映照下,路人的脸显得阴晴不定。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注意到马路对面站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背影很像苏宛儿。但等绿灯亮起,车子开近时,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到了。"女司机在小区门口停下。
我付钱下车,刚走两步就听到她喊:"小伙子,你东西掉了!"
回头一看,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布袋。我正想说不是我的,却突然认出那是师父的东西——他总随身带着的护身符。
"谢谢..."我鬼使神差地接过布袋,女司机冲我笑笑,开车离开了。
站在路灯下,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张折叠的黄纸和一小包朱砂。展开黄纸,上面是师父熟悉的笔迹:"若见此信,吾命已休。苏宛儿乃百年厉鬼,怨气冲天。光绪二十五年,其夫家诬她不贞,族人将其沉塘。死后七日,苏家连毙七口,皆颈断而亡,实乃苏宛儿怨魂所为。吾师玄冥道人联合六位道友,以锁魂桩将其镇压,然需百年一续。今时将至,吾本欲借你纯阴之体续封,不料事泄。中元子时,她必往河西旧塘完成复仇,届时七根锁魂线尽断,其力将增七倍。你需在此之前..."
信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师父没来得及写完。我翻过纸背,发现还有一行小字:"玉坠乃锁魂桩所化,红痕为其怨气所染。若红痕成环,大罗金仙难救。切记,勿让她知你已晓真相。"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原来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就是封印苏宛儿的锁魂桩!难怪她给我这个玉坠,是想借我的纯阴之体温养它,加速封印的破解。
小区里静得出奇,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单元楼,每上一层,心跳就快一分。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才掏出钥匙,却发现门根本没锁,虚掩着一条缝。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厨房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与平常人家别无二致。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到餐桌上摆着几道菜,还冒着热气。
"相公回来了?"苏宛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柔似水,"稍等,汤马上好。"
我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刚刚在道观显露出真面目的女鬼。厨房门开了,苏宛儿端着汤碗走出来,穿着素净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着,看起来完全是个贤惠的妻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几小时前那个恐怖的红衣厉鬼和眼前这个是同一个"人"。
"怎么了?"她把汤放在桌上,疑惑地看着我,"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本能地后退一步。她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
"我...我去道观找师父了。"我试探着说,观察她的反应。
苏宛儿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哦?玄阳子道长还好吗?"
"他...死了。"我直视她的眼睛。
她垂下眼帘,轻叹一声:"生死有命,相公节哀。"转身去盛饭,"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种反常的平静比暴怒更可怕。我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苏宛儿像往常一样给我夹菜,询问我一天的经历,仿佛道观的恐怖一幕从未发生过。
"明天就是中元节了,"她突然说,"晚上我要出去一趟,相公记得天黑前回家,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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