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鸢票?"
我话音未落,三人袖中机关匣咔咔弹开。范行指尖转着从我这顺走的蜂蜜罐,林婉儿正用吸星簪偷吸我革囊里的陈年葡萄酒香,少司命则举着块磁石正在我靴底摸索——那底下嵌着赫菲斯托斯送的火星铁片。
"快把你的希腊土特产统统上缴!蜂蜜奶酪橄榄油,一个都不许跑!"
六只机关手从不同角度探来,连我发间别的德尔斐月桂枝都被摘去半片叶子。大司命在云桥上抱臂冷笑,照骨镜分明映出我怀里藏着老姐送的猫头鹰羽毛笔。
"好好好!"
我甩出十二卷羊皮纸铺成缓冲,翻身滚进鸢首驾驶舱。青铜鸟喙突然张开,吐出个刻着"验讫"的朱砂印戳,啪地盖在我额头上。三个土匪举着战利品在渐起的风涡中大笑,飞鸢已然展开缠绕着闪电的机关翼。
轰隆作响的墨家飞鸢内部)狭长的木制舱室内,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蒸汽的嘶鸣交织,竹篾编织的墙壁微微震颤。头顶悬着几盏油灯,光影随着飞鸢的飞行摇曳不定。
"铛铛!接住你的大礼包!"范行嘴角一翘,露出小恶魔般的坏笑。
我盯着他脸上那抹熟悉的狐狸笑,汗毛都竖起来了:"您老人家这表情,怕不是又要整活?"
"天地良心!"他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眼睛却弯成月牙,"兄弟我这回可是掏心掏肺的真诚!"
刚掀开一个垫着皮革的青铜机关盒盖,我正准备整理里面堆放的零陵露魄草,嗡!一只精巧的青铜牛虻机关兽猛地弹跳出来,扑棱着翅膀悬停在半空。它冰冷的复眼闪烁着幽幽绿光,开始用尖锐刺耳、混杂着电流杂音的声音不断循环播放:
“γν?θι σεαυτ?ν! Know thyself! γν?θι σεαυτ?ν! Know thyself! (认识你自己!)”
这中希双语魔音在狭小的飞鸢舱室内产生了恐怖的回响,立体环绕声震得我天灵盖嗡嗡发麻,头发丝儿都差点竖起来。
我拳头下意识“咔吧”一声攥紧,骨节捏得发白:“你小子找抽是吧?!”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连飞鸢外尖锐的风声似乎都被压了下去。可这股怒火冲到嘴边,却又突兀地转了个弯——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眼眶像被机关里泄压的阀门冲开闸了似的,眼泪“刷”地往外涌。
“嗷嗷嗷嗷!大哥!大哥!别别别!我错了我真错了!” 悬在空中的青铜牛虻吓得疯狂扇动翅膀,“吱嘎”乱响,绿光变成闪烁的红光,声音都劈叉得快成了电音,“金豆豆!金豆豆收回去!求你了收回去!动力炉不稳了哇!” 它的金属爪子在油灯的光线下慌乱地挥舞着投影,徒劳无功。
也罢!我狠狠抹了一把脸,让风箱似的抽气声平息下来。看着这嗡嗡乱响的小东西,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下次偷懒想摸鱼的时候,干脆直接召唤这货启动苏格拉底老师的招牌魔音贯耳!直接给自己这懒骨头来一剂强效机关鸡血针!
“哇咔咔!”这股念头让刚才的羞愤瞬间蒸发,我兴奋地一拍身边的齿轮嵌齿操纵杆,震得旁边一箱零件叮当乱响,“让我再翻翻,还有什么机关盒子里装着压箱底的宝贝!”
唰!我从腰后的百宝锦囊里掏出另一个更扁平的墨色密匣,上面的机关盘飞速旋转解锁。
“快看这个绝杀珍藏!”我拇指一按机关眼。
“嗡——”
一道柔和的蓝光瞬间从匣子顶部射出,交织、扫描,在空间有限的飞鸢舱室中央——就在我和那个还在小声求饶的青铜牛虻之间——投射出高约三尺的立体人像!
正是我在雅典奥运会赛场上驰骋的英姿!八块刀劈斧凿、还挂着热汗的腹肌高清写真全息影像!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真正是超清无码直出!飞鸢的颠簸甚至让这腹肌投影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跳动的韵律感。
“砰!” 恰在此时,林婉儿掀开雕着齿轮纹路的舱门布帘,拽着少司命的衣袖挪了进来。两位姑娘被飞鸢颠簸弄得本来脸色就有些不自然,陡然迎面撞上这毫无遮掩的钢铁腹肌高清放送……
唰!两张脸蛋像是贴在了热气腾腾的墨家机关锅炉上,瞬间蒸腾成了两个滚烫通红的“蟹壳”。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她们脸上投下羞赧与错愕交织的影子。
林婉儿战术性地咳嗽了两声,眼睛想看又不敢看似的在腹肌投影和竹篾天花板上来回跳,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羞窘反而更高了些):“(咳咳)无…无名兄,你这肌肉线条…(又瞄了一眼)简直像是女娲娘娘亲手刻在息壤上的造人图纸原件叭...” 她的目光飘忽着在投影和墙壁上的齿轮装饰之间游离。
一旁的少司命只快速瞥了一眼,就像被那油灯光芒里晃动的腹肌烫到了一样,瞬间把头埋了下去。乌黑的发丝几乎完全遮住了小脸,露出来的那双耳朵尖如同红玉髓雕琢的一般,“腾”地一下红得要滴出血来!她用细若蚊蚋、连飞鸢运作的轰鸣都几乎盖不住的声音挤出一句:“以…以后…这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能…只能给我…开个人…人影展!”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猛地原地蹲缩下去,双手紧紧捂着脸,直接变身成了滚烫的“人形番茄精”,连旁边的空气都似乎被加热了几度。竹木地板上映出她蜷成一团的小小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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