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捏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窗外的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带着一丝凉意,也吹动了他桌上的几张纸。
培训已经进行了四天,虽然一开始有些冷场,但后来慢慢热了起来。尤其是赵强那组,现在每天下课后还会留下来练习操作细节。这让刘好仃心里挺欣慰的——只要有人愿意学,就值得继续教下去。
不过他也清楚,光靠培训还不足以真正激发员工的积极性。毕竟,干的是体力活,拼的是经验,很多人觉得“差不多就行”,缺乏那种精益求精的动力。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动起来。”他在纸上画了个圈,又打了个问号。
正想着,小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刘哥,这是上周整理的培训反馈表。”
刘好仃接过来看了看,翻了几页后眉头皱了起来:“质检组还是只有几个人签字?”
“他们说工作太忙,实在顾不上。”小王耸耸肩,“不过我听老陈说,其实他们私下也在看咱们发的简报。”
“嗯……”刘好仃点点头,放下资料,忽然眼前一亮,“小王,你觉得咱们搞个技能竞赛怎么样?”
“啊?”小王愣了一下,“你是说像比武大会那样的?”
“对,就是那个意思。”刘好仃坐直身子,“让大家练练手、比比看,还能激励大家多学点东西。”
小王眨眨眼:“那奖金谁出?奖品买啥?评委请谁?这事儿可不简单。”
刘好仃笑了笑:“你先别急,咱一步步来。”
他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开始列计划:
“第一,得确定比赛项目;第二,得制定评分标准;第三,得安排时间地点;第四,还得考虑奖励机制。”
小王看着白板上的字,忍不住笑出声:“刘哥,你还真当自己是策划公司老板了?”
“那不然呢?”刘好仃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在玻璃厂混这么多年,就靠嘴皮子混下来的?”
两人笑了一会儿,气氛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刘好仃一边处理日常事务,一边抽空研究其他企业的技能竞赛案例。他还特地在网上找了几份同行的活动方案,结合本厂实际情况做了调整。
比如,他发现某家工厂的比赛项目分为理论和实操两部分,但他觉得对于一线工人来说,实操才是重点。于是他决定只保留实操环节,并且分设三个组别:玻璃切割、质检、设备操作,这样既照顾到不同岗位的需求,又能保证公平性。
“不是所有工种都能放在一起比的。”他对小王说,“你总不能让切玻璃的跟调机器的一起比吧?那不是比技术,是比运气。”
小王点头:“有道理。”
为了增加吸引力,刘好仃还设计了一套阶梯式奖励机制:一等奖除了奖金,还有荣誉证书和晋升加分;二等奖是实用工具包加调休一天;三等奖则是纪念品加一次带薪体检。
“人嘛,都是图点实惠的。”他说,“能拿点东西回去,干活才有劲儿。”
方案初稿出来那天,刘好仃特意在车间门口贴了张公告,上面写着:“技能竞赛筹备中,欢迎报名!”
没过几分钟,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指着公告议论纷纷。
“真要搞比赛?”
“奖金多少?”
“我们也能参加吗?”
有个小伙子还用粉笔在旁边写了句:“真有奖金?”
刘好仃看见了也没生气,反而笑了:“看来大家都感兴趣嘛。”
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第二天,几个老焊工凑在一起,其中一人说:“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嘛?咱们干了十几年,哪次不是凭经验做事?”
刘好仃听到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经验当然重要,但要是能更精准一点,是不是更好?”
那人没说话,只是低头抽烟。
为了让比赛更有说服力,刘好仃决定先从各线组长入手,请他们一起参与评分细则的制定。
“你们最了解自己组的人,也知道哪些动作是关键。”他在会议上说,“评分标准必须具体,不能含糊。”
老陈第一个举手:“我觉得切割精度得精确到毫米级,误差超过0.5毫米就算不合格。”
另一个组长点头:“对,还有质检的速度和准确性也要算进去。”
讨论渐渐热烈起来,连平时不太爱说话的老技工也开口了:“要是有激光测量仪就好了,那样数据更准。”
刘好仃记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回头得看看预算能不能挤出这笔钱。
会议结束后,小王悄悄问他:“刘哥,你说他们真会认真比吗?”
“谁知道呢。”刘好仃喝了口茶,“但至少得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知道,努力是有回报的。”
下班后,刘好仃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把所有的规则、流程、评分表都整理成文档。他特意把那份写着“顺时针调高,逆时针调低”的口诀也放进参考资料里,作为新员工的辅助学习材料。
做完这一切,他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灯火。
他知道,这场竞赛才刚刚开始筹备,后面肯定还会遇到各种问题。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就在他准备关灯离开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林婉秋发来的消息:“刘先生,关于竞赛中的设备操作模块,我有几个建议,不知是否方便明天详谈?”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嘴角微微扬起。
“明天再说吧。”他轻声说,关掉办公室的灯,走出门去。
走廊尽头,有一盏灯还没熄灭,照亮了墙上那张刚贴出来的公告。
“技能竞赛筹备中,欢迎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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