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归来。
叶东盘坐在地面上,掌心托着一粒圆润饱满的极品聚气丹。 丹丸散发出的纯净药香,在霉味与汗臭交织的空气里飘着清冽之气。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丹田。那里,原本死寂破碎的废墟中心,一尊三足两耳、布满细密裂痕的虚幻小鼎静静悬浮。混沌色的光晕自鼎身流淌而出,虽然依旧微弱,却比初生时稳固凝实了太多。丝丝缕缕的暖意从中弥漫开,浸润着他受损的丹田,带来久违的舒缓。
“伙计,咱们,也算是在这鬼地方站稳脚跟了。”意念如溪流,无声地汇向那尊小鼎。
嗡!
鼎身极其轻微地一震,一股模糊却清晰的回应顺着意念溯流而上。不再是初时断断续续“饿…能量…”的本能呼唤,而是一种更紧密的联系感,如同疲惫时有人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无声却默契。
叶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墙角那堆刚淘换来的、灵气驳杂的废弃材料上——几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几株枯萎的止血草根须,一小包混杂着泥土的废丹渣。
“试试手?”
心念微动,精神高度凝聚,沟通丹田小鼎。鼎内,一缕淡灰色的火焰悄然燃起,微弱却稳定,如同深夜里不灭的烛芯。
他拿起一块锈蚀最严重的铁片,意念锁定。几乎是瞬间,那铁片在精神层面的“视野”中被乾坤鼎无形的力量分解、放大!铁锈的分布、金属内部细密的砂眼、甚至几处极其细微的灵气残留节点,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出来。
“解析……原来如此。”叶东心中了然。这并非简单的“看”,而是直指本质的剖析。他意念微动,“投”入鼎内。
灰色火苗立刻如活物般包裹上去。嗤嗤轻响在精神层面响起,杂质、锈蚀如同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迅速剥离、消融。片刻之后,鼎内悬浮的已不再是废铁,而是一小滴精纯、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铁精!其纯度,远超宗门器堂给外门弟子练手的那些粗劣材料。
“成了!”叶东心中振奋。解析材料结构,精准控制鼎火剥离杂质,提炼精华——这正是炼器的基础!他如法炮制,将其余几块废铁碎片也投入鼎中,最终得到三粒米粒大小、银光内蕴的铁精。虽然量少,却意义非凡。这意味着,只要材料足够,他就能源源不断地提炼出纯净的炼器基材!
他并未停歇,目光转向那包混杂泥土的废丹渣。意念扫过,鼎火解析之力随之发动。瞬间,废渣的成分在他意识中清晰分离:失效的药性残余、因炼制失败产生的毒性杂质、丹炉残留的金属微粒、以及……那一点点被泥土污染却顽强存在的、尚未完全散尽的微弱药力本源。
“剥离无用,提炼本源!”叶东意念坚定。
灰色火焰温柔地包裹住废丹渣。这一次,过程更为精微复杂。泥土杂质最先被焚烧成灰烬飘散,接着是金属微粒被熔炼提纯成微不可察的金属粉末沉淀于鼎底。那些毒性杂质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最终被彻底焚灭。最后,只剩下几缕极其稀薄、却异常纯净的药力本源,在鼎火的精粹下,缓缓凝聚、融合……
鼎内轻震。三颗比之前更加圆润、通体几乎透明、散发着沁人心脾药香的淬体丹静静悬浮!其品质,比他用同样废渣炼制的第一批淬体丹,又高出了一线!丹体表面隐有光华流转,几乎触摸到传说中的“无瑕”边缘。
叶东取出一颗,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热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这一次,不再是修复滋养的涓涓细流,而是如同春潮般奔涌的力量!骨骼发出细微却连绵的爆响,肌肉纤维在热流冲刷下撕裂又迅速重组,变得更加坚韧有力。皮肤表面渗出大量粘稠乌黑的污垢,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那是更深层次的杂质被排出。
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充盈的力量感和前所未有的轻盈。丹田处那隐隐的撕裂痛楚,在热流的抚慰下,竟也减弱了一丝!虽然距离修复仍是天堑,但这缕减轻的痛楚,却像黑夜中的微光,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丹火如臂使指,炼材洞悉根本,成丹品质可控……”叶东感受着体内澎湃的药力,心中总结。从最初炼废渣的侥幸成功,到如今稳定产出极品淬体丹甚至聚气丹,他对炼丹一道的掌控,在一次次生死边缘的压榨下,终于达到了一个稳固的平台。
他站起身,走到柴房唯一的破窗前。远处演武场上,呼喝声隐隐传来。张龙赵虎那粗鲁嚣张的声音格外刺耳,他们正在演练一套刚猛有余、变化不足的拳法。
叶东目光锁定张龙。意念微动,触及丹田小鼎。鼎身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闪过。
瞬间,张龙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被放慢了数倍!肌肉的鼓胀收缩、灵力在粗壮经脉中略显滞涩的流转、招式转换时那短暂而明显的僵硬衔接……甚至,当他一个弓步冲拳时,因下盘力量不稳而导致左脚脚踝处一个微乎其微的晃动破绽,都如同被烙印般清晰地呈现在叶东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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