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风声,即将狠狠扇在逸一脸上的一刹那!
“住手!”
一声低沉冷硬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三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以惊人的速度从门口闪入!正是巡逻至此的卫凌风、马东、冯书三名锦衣卫!
卫凌风动作最快,他闪电般探出手,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大哥高高扬起的手腕!五指如铁钳般瞬间锁死关节!马东和冯书则一左一右,如同两堵墙般挡在了逸一和大姐身前,手虽未按刀柄,但那鹰隼般锐利、带着凛然杀气的目光,已如实质般刺向大哥!
大哥只觉得手腕剧痛,仿佛被钢铁箍住,那股蛮横的力道瞬间被卸去,整个人被卫凌风那沉稳如山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他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三个穿着古怪飞鱼服、眼神冷得像冰的男人,嚣张气焰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满心惊惧和一丝茫然。
逸一的心脏还在狂跳,但看到锦衣卫如此神兵天降、控制住局面,胆气也壮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被制住的大哥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穿透力:
“大哥!冲动是魔鬼!你说你在外打拼辛苦,难道大姐就不辛苦?一个家,从来就没有‘谁更辛苦’的比较!你在外奔波劳碌,风吹日晒,大姐在家难道就清闲了?”
她指着还在啜泣的大姐,声音带着痛惜:
“洗衣做饭,洒扫除尘,照顾孩子吃喝拉撒、学习成长…哪一样不是耗尽心力的琐碎?你每月拿回家的钱是血汗钱,可你知道现在请一个全天候照顾孩子的保姆要多少钱?请一个打理家务的阿姨又要多少钱?孩子能长这么大,健健康康,背后是大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心血熬出来的!她曾经也是她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闺女!你不能因为你赚钱养家,就理所当然地忽视、甚至践踏她的付出!”
逸一的目光紧紧盯着大哥开始动摇的眼神: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推销那件衣服!这单生意成不成,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们林娘的手艺,迟早会被人看见!我就是看不下去你这么欺负大姐!当众辱骂自己的妻子,贬低她的价值,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
三个锦衣卫如同门神般站在大哥身侧,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冷汗涔涔。逸一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脸上,让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
大姐被逸一的话彻底点燃了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眼泪决堤般涌出。她紧紧抓住逸一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依靠,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妹子!你说到姐心坎里去了!他就这样!仗着能挣几个钱,回家就当大爷,横挑鼻子竖挑眼!” 她猛地转头,泪眼婆娑却异常坚定地怒视着大哥:
“就像妹子说的!你以为我在家享清福?你每个月拿回来的钱,扣掉孩子的学费、兴趣班费、给你爸妈的养老钱、还有你自己抽烟应酬的钱,到我手里还能剩几个?!家里的水电煤气、柴米油盐、人情往来,哪样不是靠我平时打零工、省吃俭用抠出来的?!你嫌我人老珠黄,嫌我没有外面小姑娘身材好?可你看过我为这个家熬出的皱纹和白头发吗?!你看过我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吗?!”
她的话语带着多年积怨的颤抖,字字泣血:
“今天!这衣服!我买定了!不用你一分钱!” 大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它不是什么破衣服!它是我…是我这些年被消磨掉、被忽视掉的青春和尊严的补偿!从今天起,我回娘家!这日子,不过了!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在后面撑着这个破家,你那点钱能让你当几天舒坦大爷!看看孩子离了我,你能不能搞定!”
说完,她松开逸一的手,眼神异常平静地走到柜台前,拿起手机,动作干脆利落地扫码支付了全款!五千元!没有丝毫犹豫!
大哥被大姐这番决绝的话和毫不犹豫的付款惊呆了,脸色煞白。他看看被锦衣卫扣住的手腕,看看逸一冰冷的眼神,再看看妻子那从未有过的陌生而坚定的背影,一股巨大的羞恼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猛地甩开卫凌风的手(卫凌风顺势松开),狠狠瞪了逸一和大姐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你行!有种别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织云坊,把那个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男孩完全抛在了脑后。
小男孩看着爸爸怒气冲冲地离开,又看看妈妈,小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
大姐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蹲下身,轻轻抱了抱儿子,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宝宝,去,跟上你爸爸。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爸爸生活。让他好好体验体验,没有妈妈的日子,他能不能把这个‘家’撑起来。” 小男孩看着妈妈陌生的眼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还是下意识地、一步三回头地朝着爸爸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大姐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背影,逸一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快步走过去,拉住大姐的手,满眼都是愧疚:“大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我就是气不过…没想闹成这样…你…你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保证把你安全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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