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世界的故事,还长着呢。
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日子就永远有奔头,有盼头,有说不完的温暖,道不尽的寻常。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把断界城的青石板洗得发亮。李长久坐在窗边,看着陆嫁嫁在院子里练剑——她新创了套“听雨剑”,剑势随雨声轻重变化,时而如细雨沾衣,时而如暴雨穿石。
“练得差不多了就进来吧,茶要凉了。”他扬声喊道。
陆嫁嫁收剑回鞘,发梢带着点湿气走进来,接过他递的热茶:“南边传来消息,柳珺卓的分舵建成了,还说要请咱们去喝庆功酒。”
“她倒是会挑时候。”李长久笑着摇头,“这雨再下下去,灵田都要涝了。”
话音刚落,赵襄儿披着蓑衣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张湿漉漉的图纸:“放心,我让司命算过了,明天雨就停。倒是西边的妖族有点麻烦——九头元圣说他们种的灵谷长了虫,想借小龄的雪狐去帮忙抓抓。”
“不去不去!”宁小龄从里屋跑出来,怀里的雪狐正舔着爪子,“雪狐是用来暖手的,才不是抓虫的!”
众人都笑了。正闹着,司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片晶莹的雨珠:“你们看这个。”
雨珠里映着个模糊的画面——太初六神的残魂在虚空深处盘旋,却没有要冲出来的意思,反而像在守护着什么。“他们好像在……修补旧世界的碎片?”赵襄儿皱眉。
司命指尖银戒转动:“时间长河里的支流正在融合,或许他们也明白,旧秩序回不去了。”
李长久看着雨珠里的残魂,忽然想起师尊当年说的话——“神国不是牢笼,是保护”。或许太初六神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恶人,只是用错了方式。
雨停的那天,阳光格外好。李长久带着众人去西边的妖族领地,远远就看见九头元圣正指挥着小妖们搭戏台,说是要请人类看戏谢礼。灵田里,几只白泽兽正帮着抓虫,雪狐蹲在田埂上,时不时用尾巴扫开靠近的小妖,倒真有几分“监工”的样子。
“李仙师来了!”九头元圣大笑着迎上来,铁伞上还挂着串灵谷做的糖葫芦,“快请坐,戏马上就开演了!”
戏台上唱的是新编的《长明记》,讲的是一群人打破枷锁、建立新世界的故事。虽然唱词粗糙,扮相滑稽,却看得台下众人眼眶发热。
李长久坐在赵襄儿身边,看着台上那个扮演自己的小道士,正被扮演陆嫁嫁的女剑修追着打,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伟业,是这些烟火气里的寻常。
散场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妖族的孩子们拉着人类的孩子,要去看刚长出来的灵果树;柳珺卓派来的弟子正跟妖族的剑修讨教剑法;连最孤僻的白泽兽,都被几个孩子围着摸毛。
“你看,”陆嫁嫁轻声道,“这就是咱们想要的世界啊。”
李长久点头,握紧她的手。远处的断界城炊烟袅袅,灵田泛着金波,连风里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长明世界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有雨有晴,有笑有闹,有解不开的牵绊,有过不完的寻常。
夜色渐浓,戏台上的灯笼还亮着,照得每个人的笑脸都暖暖的。李长久抬头望了望星空,忽然觉得,所谓的神国、权柄、枷锁,到头来都抵不过一句“在一起”。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太多的春天要去看骨花,太多的夏天要去喝梅子酒,太多的秋天要去听雨声,太多的冬天要去堆雪人。
而身边的人,会一直陪着。
这就够了。
长明世界的第一个冬天来得温和,没有大雪封门,只有薄薄一层霜花覆在窗棂上。李长久窝在暖阁的软榻里,看着赵襄儿对着舆图写写画画——她最近在规划贯通南北的灵渠,说是要让南边的灵米能顺着水流到北边,让各族都能吃上热乎饭。
“你看这里拐个弯怎么样?”赵襄儿指着舆图上的山谷,“能避开那片古战场遗址,省得惊扰了亡魂。”
李长久凑过去看,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河流:“不如让司命用时间权柄清清淤,古战场的骨头埋了这么久,早该化作灵土了。”
“还是你细心。”赵襄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不可观的五师兄派人送了批新刻的天碑,说是要立在灵渠两岸,刻上修渠人的名字。”
“他还是老样子,总想着给后人留点念想。”李长久想起五师兄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还有他刻碑时专注的样子——据说他刻的每块碑都藏着点灵力,能护着名字的主人平安顺遂。
正说着,宁小龄抱着个红布包裹跑进来,脸上红扑扑的:“师兄师姐快看!这是姬玄师兄送我的画!”
红布掀开,是幅《雪狐戏金乌》图。画里的雪狐拖着九条大尾巴,正追着只三足金乌跑,金乌的翅膀上还沾着点梅花瓣,憨态可掬。“三师兄画得真好!”宁小龄宝贝似的捧着画,“他说等灵渠修成了,还要画幅《万民同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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