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风,不再是遗迹核心区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而是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的腥气,混合着不知名植物淡淡的芬芳,裹挟着众人狼狈地冲出扭曲的空间。
他们像一堆破布娃娃,被甩落在一片平坦却怪异的岩石平台之上。
这片区域的岩石纹理呈现出一种近乎几何学的规整,边缘锋利如切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刻意修剪过。
头顶的天光不再是核心区那种压抑的黯淡,反而是一种过于明亮、带着刺眼白光的色调,将所有物体都投射出异常清晰、却又缺乏真实感的影子。
这里,明显是受防火墙“秩序”力量影响更深的区域,一种冰冷而严谨的静默弥漫开来。
“呸!老子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王大锤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他那标志性的工兵铲Plus斜斜地插在一块规整的灰色岩石缝隙里,上面还挂着几片闪烁着微光的、不属于这里的能量碎片,像是从防火墙上撕裂下来的残骸。
他龇牙咧嘴地甩了甩胳膊,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回味:“娘的,这叫什么?弹射起步?比坐过山车还刺激!要不是老子力气大,非得给甩成一滩肉泥不可!”
钱小小则优雅得多,她仅仅是轻巧地翻了个身,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但紧蹙的眉心和有些发白的嘴唇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感受。
“刺激?这叫风险投资!大锤师兄,你懂什么叫风险投资吗?咱们这趟简直是把命都搭进去了!差点‘破产’知道吗?就为了那点……一点点收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小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不甘。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却也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放松,仿佛在用这种方式驱散刚才的恐惧。
林小凡没有理会两人的打闹。
他盘膝坐在地上,虚空吞噬鼎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散发出微弱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流光。
他将意识沉入鼎内,试图沟通那个在危机时刻展现出惊人潜力的“寄生之种”。
他能感觉到,在吸收了那庞大的“规则食谱”信息,并亲身经历了监管者的压迫后,“寄生之种”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共鸣,而是如同一个刚刚醒来的婴儿,正在以一种混沌而原始的方式,向林小凡传递着信息。
那些信息碎片极其微弱,模糊得如同雾中之影,却又异常真实。
林小凡感知到一种强烈而复杂的“渴望”,其中既有对某个“家乡”的、如同烙印般的思念,也有对自己“当前状态”的深深困惑。
它像是在问:我是谁?我来自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种来自非人意识的、带着普世性的迷茫,让林小凡的心灵深处泛起一丝涟漪。
他想回应,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情感沟通,仿佛跨越了物种与维度的鸿沟,充满了未知的挑战。
拾荒道人握着手中那件古怪的“开瓶器”,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件曾被他视为鸡肋的玩意儿,此刻却像一块沉重的磁石,紧紧吸附着他的心神。
在核心区域,它对监管者的异常反应,以及此刻手中传来的、隐秘的共鸣,都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他记忆深处关于师门的档案。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疯言疯语的古老传说,那些在故纸堆中被虫蛀鼠啮的残缺记录,此刻正以一种惊人的方式,与这“开瓶器”的每一次微颤,每一次能量流转,都精准地对应起来。
他的师门,他那失踪多年的师父,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里,指向了这件古怪的器物。
拾荒道人那总是浑浊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坚定,甚至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执拗。
他必须,也一定会,在离开这片遗迹前,找到更多关于师门的线索。
这是执念,更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就在此时,林小凡面前的虚空吞噬鼎突然微微发热,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气息从鼎内溢出,像有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宇宙深处的弦。
一道极其黯淡、残缺的星图影像,没有声响,没有预兆,就那么直接投射到林小凡的意识之中。
这并非寻常的全息投影,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精神领域,甚至在他眼前,空气都微微扭曲,仿佛要将那无形的星光具象化。
这星图与之前档案中那模糊不清的图片有所不同,它像是被某种意志刻意聚焦过,只呈现出某个特定星域的片段,仿佛是从浩瀚宇宙中,被强制裁剪下来的一角。
它没有明确的坐标标注,却带着一种无可名状的、原始的指向性,像是“寄生之种”记忆深处,关于“源头”的坐标碎片。
就在这星图出现的刹那,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王大锤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视网膜深处似乎闪过几道诡异的光影,像是无数星辰在崩塌。
钱小小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猛跳了几下,那种频率,竟与林小凡意识中星图的脉动异乎寻常地同步。
而拾荒道人手中的开瓶器,也在那一刻微微颤鸣,器身浮现出一些古老而陌生的纹路,稍纵即逝。
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一种被更宏大、更深邃的秘密所触碰的战栗。
喜欢贫穷的我靠拣垃圾飞升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贫穷的我靠拣垃圾飞升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