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桃"噗嗤"笑出声,往林姝玥碟里添了块桂花糕:"姐姐快尝尝,这糕上的糖霜比寻常多撒了两遍呢。"
小姑娘眼尾扫过谢砚舟泛红的耳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后厨说,这是新制的蜜渍金桔,谢大人说姐姐从前总爱放在案头..."
林姝玥咬下一口汤包,滚烫的汤汁在舌尖绽开,却品不出滋味。她想起现代实验室的冰箱,永远空着,因为没有人为她留甜食。
而眼前人却记得她每个微小的喜好,哪怕在她以为被全世界抛弃的牢里,他仍在暗地查案,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她。
"阿舟。"她忽然唤他的字,看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其实我不是怪你。"她抚过簪头莲花,珍珠在指尖发凉,"只是怕...怕你心中的天平,终究倾向法理多过我。"
谢砚舟忽然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碎发,指腹在她眉心间轻轻一按:"你以为我在公堂问案时,真的不知那绣娘证词漏洞百出?"
他从袖中取出枚双鱼佩,玉佩内侧刻着细小的"玥"字,"我将它当了换线索,却在当铺暗格里藏了封血书——若三日查不出真凶,我便辞官陪你赴刑场。"
林姝玥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原来那日他冷着脸拍惊堂木,袖口藏着带血的查案手札;原来她在牢里数砖缝时,他正跪在陛下跟前请旨彻查;原来她以为的"被抛弃",不过是他用命在护她周全。
"我在现代..."她忽然哽咽,却被他用指尖轻轻按住唇瓣。他从袖中取出幅工笔莲花图,花瓣上用金粉写着"Alice","不必说。"他声音轻得像梦,"你跃下楼时,我亦有心悸之感——原来有些缘分,连生死都隔不断。"
箫妄言忽然举着酒杯晃过来:"够了够了!再酸下去小爷的牙都要掉了!"
他勾住谢砚舟的肩膀,琉璃扳指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来,为易华院乔迁,为某对傻子终成眷属,干!"
"小侯爷当心洒了!"苏桃桃扶住他歪扭的酒杯,却被趁机偷了个吻。林姝玥看着这对活宝,忽然想起易华院匾额上的"易容风华"——那是她用现代书法题的字,如今却成了他们四人的归处。
原来无论是哪个时空,真心总能穿透隔阂,就像她放弃现代的孤注一掷,就像他藏在玉簪里的万语千言。
月至中天时,谢砚舟替她披上外衫,沉水香混着她发间的珍珠气息。他忽然在她耳边低语:"明日陪我去慈恩寺吧,听说姻缘树能系红绳——用你教我的阿拉伯数字编的红绳。"
林姝玥抬头看他,见他耳尖红得比屋檐下的灯笼还亮。她想起坠楼前的暴雨,想起他在乱葬岗撑伞的身影,忽然明白:原来她放弃的从来不是"现代",而是没有他的时空;但她换来的,是眼前人掌心的温度,是无论何时都会为她亮着的烛火。
"好。"她轻声应下,任由他将她的手包进袖中。隔壁桌的说书声飘来,讲的是《牡丹亭》的生死相随,却远不如眼前人眼中的月光动人。
苏桃桃捏的面人在桌上并排而立,箫妄言非要给它们系红绳,惹得小姑娘笑着追了满屋。
青石板路上,箫妄言勾着谢砚舟的肩膀哼俚曲,苏桃桃指着银河数星星。林姝玥望着谢砚舟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忽然伸手牵住他的小指。
他微微一怔,随即将她的手整个握住,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根的疤——那是在现代解剖时划的,却成了他吻过的最珍贵的印记。
"疼吗?"他问。
她晃了晃相握的手,看他眼中映着万家灯火:"不疼。因为你在这里。"
谢砚舟忽然停住脚步,在漫天星光下低头吻她。远处更夫的梆子声里,箫妄言的呕吐声和苏桃桃的埋怨声混作一团,却都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林姝玥闭上眼,闻到他发间的沉水香,想起他书房的"定心"香炉——原来真正的定心,从来不是香灰冷暖,而是眼前人在侧,便敢与全世界为敌。
玉簪在鬓,明月在天,而心上人在侧。她忽然明白,所谓跨越时空的勇气,不过是因为知道:无论她从多高的地方坠落,总有双手会穿过人海,稳稳接住她的孤注一掷。
这一局关于爱与信任的赌局,她终究是赢了——带着前世的伤痕,也带着今生的月光,更带着眼前人掌心的温度,稳稳地,落在了属于他们的,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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