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长安飘着柳絮,林姝玥拢着月白纱裙,指尖捏着半块融化的桃花酥发愁。
自穿越至此时空已过半年,她早已习惯了五更天随谢砚舟查案的作息,却始终改不掉看见甜食便挪不动步的“现代病”。
身旁的谢砚舟披着浅灰春衫,广袖不经意间拂过她发顶,带起一片柳絮:“又偷藏点心?大理寺的库房都要被你搬空了。”
“关你——”她刚要呛声,忽闻街角传来一阵喧哗。抬眼望去,一队衙役正押着个锦衣男子往巷口走,那人腰间鎏金雀纹佩在柳絮中晃得人眼疼,偏生步态闲散,竟似逛园子般左顾右盼。
“谢砚舟!你家衙役好大的胆子!”男子远远望见他们,立刻扯着嗓子喊,锦袍领口滑落半边,露出里面绣着金线的月白中衣,“本侯不过在别院睡个回笼觉,竟被当成杀人犯绑了!”
谢砚舟挑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却万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听见。身旁的林姝玥见状,不禁好奇地打量起那男子:年约二十一二,生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色却因春日微寒显得格外红润,分明是副贵公子皮囊,偏生眼神里透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萧妄言?”谢砚舟终于开口,语气里难得添了几分惊诧,“你何时回的长安?”
“昨夜刚到!”男子被衙役松开绳索,甩着袖上柳絮走近,忽然瞥见林姝玥,挑眉一笑,“这位小娘子是谁?谢砚舟,你竟背着我金屋藏娇?”
林姝玥挑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她虽早知谢砚舟出身世家,却从未听他提过这位“小侯爷”,眼下瞧这男子言行无忌的模样,倒像是与谢砚舟极熟稔的旧识。
“休要胡闹,”谢砚舟瞪他一眼,转头向林姝玥介绍,“萧妄言,镇北老侯爷独子,与我自幼相识。”又向萧妄言示意,“林姝玥,林仵作之女,如今在大理寺协助验尸。”
“原来是林姑娘,”萧妄言拱手作揖,却故意拖长了声音,“久闻大理寺来了位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秀色可餐。”
林姝玥险些被桃花酥噎住,幸亏谢砚舟及时开口:“说正事。你别院里的死者是谁?”
萧妄言收起玩笑神色,指了指巷子尽头的朱漆大门:“秦逸,我姑母家的表哥,昨晚刚到我别院借住。今早我被衙役吵醒时,就见他死在隔壁厢房,门窗都从里面闩着,这群蠢货非说我是凶手!”
“密室杀人?”林姝玥来了兴致,桃花酥也顾不上吃了,“走,去瞧瞧。”
别院落英未扫,青石板上印着几串杂乱脚印,最深的几对显然属于衙役,边缘却隐约可见另一串小巧的弓鞋印。
林姝玥低头观察,忽闻萧妄言在旁嘀咕:“林姑娘这鞋头绣的是忍冬纹?可惜春日穿太糟蹋了,改日本侯让人送你双锦缎绣鞋——”
“小侯爷还是先操心自己的案子吧。”谢砚舟淡淡开口,替林姝玥解了围。
正房门窗紧闭,门上封条完好。萧妄言从腰间取下鎏金钥匙,开锁时指尖在春风中泛着青白,显然在寒风中已等了许久。
门轴发出“吱呀”轻响,一股浓重的沉水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林姝玥下意识屏住呼吸,伸手按住腰间的牛皮验尸包。
死者仰卧在紫檀木榻上,身着月白中衣,面色平静如睡,胸口却插着一把鎏金匕首。
林姝玥戴上羊皮手套,先绕床三周,目光依次扫过桌上半壶冷茶、两盘点心、临窗矮几上的熏香炉,最后落在紧闭的门窗上。
“门窗从内侧闩紧,窗纸无破损,门闩缝隙不足半寸,”她喃喃自语,指尖敲了敲窗闩,“若说凶手从门外作案,除非能穿墙而入。”
“这匕首是我书房里的摆件,”萧妄言探过头来,袖口蹭过她发梢,“刀刃钝得很,连宣纸都戳不破。”说着便要去拔匕首,被谢砚舟一把拦住。
“林姑娘验尸,你且退后。”谢砚舟皱眉,却在林姝玥抬头时,目光不自觉地软了软,“需要什么?”
“清水,银针,放大镜。”林姝玥言简意赅,伸手解开死者中衣。
雪白的衣襟滑落在地,露出胸口暗红伤口——伤口周围毫无红肿渗液,血液凝固成片状,显然是死后补刀。她用放大镜贴近观察,伤口边缘平滑如切,竟像是用薄刃刀片刻意伪造。
“死者真正死因不是刀伤,”她翻开死者眼皮,银针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结膜下出血,指甲青紫色,是中毒窒息症状。”说着又用银针蘸取桌上茶汤,针尖瞬间变黑,“砒霜。”
“可他嘴角有白沫,”谢砚舟俯身观察,广袖垂落如墨云,“与以往见过的砒霜中毒不同。”
“因为同时中了两种毒。”林姝玥掰开死者牙关,用棉签蘸取口腔白沫,放入随身小瓶中摇匀,“杏仁味,是氰化物类毒素。两种毒剂混合,加速了死亡过程。”
萧妄言听得咋舌:“乖乖,这凶手跟表哥多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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