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不团聚还要看阿行，我们外人不好说。”小姨轻轻叹气，“当年我也挺看好邱韵桐，可她还不是嫁给了别人！”
容烟悄悄瞄了眼顾璋，又小声问小姨：“邱韵桐是顾璋的妈妈吧？”
“六年来，我问过无数次顾璋的身世，可阿行每次都避而不谈。”小姨垂下眼帘，“阿行在感情上不是个随便的人，顾璋的妈妈——明眼人都猜得到。”
这句话把容烟心中残存的希望杀得片甲不留。
“我也不知道当年他们为什么闹翻，六年中阿行连孩子都不让她见。上午她亲口对我说已经离婚了，以后会在锦城定居。”小姨长长吁了口气，“看得出，她很想挽回和阿行的感情，对顾璋也是愧疚满满。”
容烟的心像被人摁在了冰冷的盐水中，反复搓洗。
小姨性子沉敛，不是个打诳语的人。容烟察言观色的本事虽然不大，但也觉得小姨没有说谎。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之间有个顾璋，我是不会盼着他们和好如初的。”小姨看容烟的目光饱含为难。
小姨的言外之意是，她也希望顾行一家三口团聚。
容烟挤出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人之常情嘛，小姨，给顾璋一个完整的家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怎么办呢？”小姨忽然握住容烟的手，“虽然你和阿行都没承认彼此的关系，但小姨不傻，能看得出阿行是真心喜欢你。”
“哪有，我和顾律师只是普通朋友。”容烟抽回自己的手，目光闪躲，“顾律师不止一次帮过我，顾璋喜欢和我玩儿，我来陪陪顾璋也在情理之中。”
“容烟，相信小姨，阿行一定会处理好你们的感情。”小姨欣慰地起身，“厨房里正在榨果汁，我去看看。”
小姨刚走，顾璋的电话手表就响。
顾璋点开就高兴地喊“邱阿姨”！
听到这儿，容烟不由得走到顾璋身旁。
“顾璋，阿姨还没到家又想你了。”邱韵桐一改昔日的高冷，声音温柔得如同一池春水。
“下午两点有场《阿凡达》，要不要陪阿姨去看？”
“我也想你了，邱阿姨。老顾和——”
容烟怕顾璋说出自己的名字，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璋反应很快，对邱韵桐说，“老顾回来了，他管的比较宽，一定不会让我去电影院。邱阿姨，你替我在老顾那里说个情吧？”
“你爸恨了我六年，对我偏见很大。我偷偷去看你一旦被他知道，指定要挨骂。”邱韵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容烟耳中。
那语气完全是顾璋妈妈的口吻。
“顾璋，我们下午的电影先别约了，等过几天你爸对我的敌意小一点，阿姨再约你。”
顾璋的小脸瞬间晴转阴，撅着嘴又和邱韵桐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小姨的话里话外，邱韵桐和顾璋通话的态度，都向容烟证明了一件事——
邱韵桐就是顾璋的亲妈！
亲妈就亲妈呗，顾行为什么还骗她说顾璋和邱韵桐没关系！
她想不通。
“容阿姨，你的手好凉啊！”顾璋忽然牵住她的手，昂起头望着她，“你的身体在颤抖，是不是不舒服？”
容烟僵立在原地，想去洗漱间缓和一下情绪，却感觉双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阿姨——”顾璋又喊了声。
容烟勉强回过神来，用足力气道：“阿姨没事儿。”
“阿姨，你哭了。”顾璋踮起脚尖儿试着去为她擦泪，但没够到。
“是个小虫子飞进眼里了，阿姨才不哭呢。”容烟把夺眶欲出的泪水硬硬咽下去。
这时，敲门声响了两下，顾行已站到门口，“去客厅吧，果汁榨好了。”
“走啦，去喝果汁。”容烟打起精神，拍了拍顾璋的肩膀。
顾璋从小几上抽出一叠纸巾，塞进容烟手心跑出游戏室。
“怎么了？”顾行看到容烟眼尾微红，脸上有泪痕，忙走过来。
容烟烦躁地摸遍全身，没有找到一根烟，才意识到自己好多天不抽烟了。
“告诉我怎么了？”顾行扳过她的身体，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哭了？谁又让你受委屈了，嗯？”
“找根烟来，我心里烦。”她甩开顾行。
“你现在是孕妇。”顾行伸手把她扯在怀中，在她耳畔柔声道，“把烦心事说出来，我做你的情绪垃圾桶。”
“不必了。”容烟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他的西装口袋拿出一盒未开口的香烟。
刚撕开，就被顾行抢走。
她伸手去夺，顾行侧身避开，但她长长的指甲却在顾行下巴上划了深深的一道！
几滴嫣红的血珠渗出，顾行摸了把，手背上立马沾了一道浅浅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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