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桃花岛上只剩下海浪轻拍岸边的声音。
远处礁石上,几只夜鹭发出孤清的鸣叫,又被潮声吞没。
杨过独坐在东厢房内,褪去上衣,正用药酒揉搓着肋间大片的淤青。
今天白日困在桃花阵里,杨过身形如鹞子般凌空翻转,破阵而出的刹那,忽闻破空之声袭来。
三枚桃花钉呈品字形直取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害!
他人在半空无处借力,腰间佩剑却已铮然出鞘。
剑光如匹练,刹那间连点三记。
第一剑劈开咽喉处的桃钉,木屑四溅。
第二剑横削心口飞钉,却因力道用老,仅堪堪擦过钉尾。
第三剑仓促下挑,虽击落丹田处的暗器,一枚飞溅的木刺却已扎入右肋。
待他落地时,青衫已洇开一朵暗红。
那桃木刺入肉不深,却暗藏阵法余劲,震得肋间经脉隐隐发麻。
烛火摇曳间,他俊秀的眉宇因疼痛而微微蹙起。
药酒混着血丝在肌肤上蜿蜒,在烛光下泛出琥珀色的光泽。
杨过想起方才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间对他机关术的赞叹,自己还含笑举杯的模样。
那时衣袖下的伤口正随着每个动作渗出鲜血。
"真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他苦笑着拭去额间冷汗。
众人只见他举重若轻的风姿,哪知此刻药酒灼烧伤口的痛楚。
他望着铜镜里自己强撑出的从容神色,竟恍然回到了前世996的日子,那时是咖啡续命,如今却是靠一口真气硬撑着。
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惊得案头烛火剧烈摇晃,将满墙影子搅得支离破碎,案几上的《奇门遁甲》残卷被风掀起,哗啦作响。
郭靖踉跄着踏入,满身酒气中混着桃花的芬芳。
他右手里还攥着半截折断的桃枝,粉白花瓣正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过、过儿!"他素来沉稳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醉意的欢快,喉间滚动的笑声混着酒气。
"柯师父他...他答应收你为徒孙了!"话音未落,又重重打了个酒嗝。
杨过慌忙披衣起身,粗布衣衫还未系好,就见郭靖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他急忙抢步上前搀扶,却忘了肋间的伤,这一动顿时扯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郭靖宽厚的手掌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却在触及他臂上伤痕时骤然清醒了几分。
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这是...?"
"不妨事。"杨过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郭靖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握住。
烛光下,郭靖脸上的醉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烛光摇曳,将杨过臂上斑驳的伤痕照得无所遁形,新伤叠着旧痕,像一幅无声的诉状。
郭靖醉意顿消,虎目圆睁,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伤痕。
"这是..."他声音陡然拔高,周身真气激荡,震得桌上烛台嗡嗡作响,"可是岛上有人欺侮于你?!"
杨过按住郭靖青筋暴起的手背,温声道:"郭伯伯息怒。"
他缓缓解开衣襟,露出肋间那片青紫:"前日在梅花桩练踏雪寻梅时,弟子愚钝,从桩上滑落所致。"
又抬起手腕,那道细长伤痕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前日为柯公公削制竹杖时,弟子不慎被篾片所伤。"
最后摊开掌心,几道浅淡疤痕交错:"这是前些日子采摘树顶鲜桃时,被桃枝划的。"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后背一道陈年旧疤,"还有些是幼时在嘉兴...讨生活时留下的。"
烛火摇曳间,新伤旧痕交织,却只字未提今日桃花阵中那些仍在渗血的伤口。
郭靖怔在原地,酒醒了大半。
窗外潮声渐息。
郭靖一把拥杨过入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声音哽咽得像个孩子:"傻孩子...傻孩子...为何要这般拼命...郭伯伯在呢..."
杨过僵在郭靖怀里,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大漠风沙的粗粝混着江南烟雨的温润,是他记忆里接近父亲的味道。
喉头蓦地发紧,多年筑起的心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恍惚间,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是那个倔强少年,在郭靖身上寻找从未谋面的生父杨康的影子。
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隔着时空触碰早已模糊的、早逝父亲留下的温度。
"郭伯伯..."杨过声音微颤,"我只是...只是想让柯公公知道,杨过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郭靖宽厚的手掌落在他肩上,这位能用降龙十八掌震碎山岩的汉子,此刻只是重重捏了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傻小子。你从来都不是。是郭伯伯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
"坐好,郭伯伯为你疗伤。"郭靖声音低沉,手上功夫稳如磐石。
他右手变掌为指,沿着杨过手臂伤痕快速点过。每落一指,便有一道精纯内力注入,将那些细碎伤口处的淤血渐渐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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