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的烬火开始不受控地跳动,指尖刺痛如被火钳夹碾——是诅咒在反噬了。
她咬碎舌尖,腥甜漫开时,烬火重新凝成稳定的幽蓝。
"到了。"楚昭突然停步。
密道尽头是座废弃地宫,穹顶垂着蛛网,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青铜火盆,炭块烧得正旺。
阴影里立着道玄色身影,手中黄绢卷轴正缓缓往火盆里送。
"住手!"沈烬的喝声撞在地宫四壁,惊得蛛网簌簌坠落。
她抬手一扬,烬火如离弦之箭射向那身影。
玄衣人旋身避开,火舌擦着他左肩烧穿半幅衣袖,露出下面暗红内衬——正是夜影卫的标志。
"王妃好手段。"玄衣人将卷轴举到火盆上方,"不过晚了半刻。"
沈烬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看见卷轴边缘已经卷起焦黑的边,先皇手书的"罪己诏"三字正被火苗舔舐。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青衫破空声——林无痕如苍鹰俯冲而下,软剑挽了个剑花挑向玄衣人手腕。
"滚!"玄衣人低喝,反手拍出一掌。
林无痕旋身避开,却借势撞向火盆。
青铜火盆应声倒地,炭块滚了满地,卷轴"啪嗒"落在沈烬脚边。
沈烬扑过去捡起卷轴,指尖触到绢面时差点喜极而泣——除了边角微焦,整卷完好无损。
她迅速将卷轴塞进怀里,抬眼正撞进楚昭沉如寒潭的目光。
玄衣人退到地宫角落,月光从残破的窗棂漏进来,照见他嘴角诡谲的笑:"你们以为拿到卷轴就能翻案?
真正的证据,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销毁了。"
"你说什么?"楚昭一步跨到他面前,玄玉腰带在腰间绷成直线。
玄衣人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混着血沫:"林相爷早算到今日...他说过,就算你们拿到这卷假的...也掀不起..."话音未落,他喉间发出"咯咯"轻响,瞳孔骤然扩散成灰白。
沈烬蹲下身,用烬火照亮他发黑的唇——是剧毒,早含在齿间的毒囊。
她攥紧卷轴的手微微发抖,抬眼时正与楚昭对视。
他眉峰紧拧,指节抵着下颌,分明在强压着什么。
"他的话...未必全假。"楚昭俯身拾起玄衣人掉在地上的半块玉牌,背面刻着"夜影"二字,"林怀远能在密道设机关,自然能伪造卷轴。"
沈烬将卷轴贴在胸口,烬火在她眼底烧得更炽:"但我们手中,还有这本真迹。"她指尖抚过卷轴边缘的焦痕,"就算内容有假,林怀远急于销毁它,就说明里面藏着他害怕的东西。"
楚昭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指腹擦过她眼角未干的血渍(方才咬舌尖时溅出的):"下一步,该让林怀远开口了。"
地宫外传来更鼓声响,已是三更天。
沈烬将卷轴小心收进暗袋,转身时瞥见林无痕正用软剑挑起玄衣人的尸体:"九皇子,这具尸体要带回府吗?"
"烧了。"楚昭声音冷得像冰锥,"夜影卫的人,身上多半有追踪蛊。"
林无痕应了声,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引燃尸体。
火焰腾起时,沈烬望着跳动的火光突然轻笑:"明日早朝...该让满朝文武看看,他们的林相爷,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楚昭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透过层层袖料传来:"我陪你。"
地宫的残阳从窗棂漏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沈烬望着那片金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雪夜——她缩在破庙角落,看着父母的血染红雪地。
而此刻,她掌心的卷轴正隔着衣物发烫,像团将熄未熄的烬火,即将在明日的金銮殿上,燃成焚尽一切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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