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秘不发丧,只为等待司玉衡在少年英雄大会上以碾压之姿夺魁,再用这份无可争议的荣光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为他接任掌门铺平道路!
司玉衡微微抬起下颌,视线却似乎没有焦点,只是空洞地望着卫莲身后窗棂上凝结的冰花。
他眼中没有泪水,没有明显的悲伤,只有一种空茫茫、冷冰冰的凉薄,仿佛他早已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抽离,封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冰棺之中。
旁人永远无法靠近,更无法窥探那冰壳之下是否还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
“你需要一个容身之所,” 司玉衡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不沾尘埃的淡漠,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直到……足以应对罗刹教的人。”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卫莲此刻最核心的困境。
卫莲沉默了。
司玉衡那双漠视一切的眼睛,竟看得如此透彻。
是的,他不能回唐门。
那无疑是给唐晰和整个唐门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可能引爆唐门与锦绣山庄的全面冲突,正中罗刹教下怀。
但他更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锦绣山庄的追索,罗刹教的暗杀,那些无处不在的敌人……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绝对隐蔽的“茧”,一个能让他安心蛰伏,积蓄力量直至破茧而出的地方。
而武当山——千年道门圣地,底蕴深厚,高手如云,其山门守卫之森严远非寻常门派可比。
锦绣山庄再跋扈,也绝不敢轻易上山要人,罗刹教的忍者再诡秘,想在武当山上兴风作浪也需掂量后果。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避风港!
司玉衡的提议,确实让卫莲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多年刀头舔血的雇佣兵生涯早已将“等价交换”的法则刻入了卫莲的骨血。
越是诱人的馈赠,背后潜藏的风险和代价往往就越是致命。
他眼底刚刚泛起的一丝波动瞬间冷却。
“代价?” 卫莲的语气毫无情绪波动,他眼神凛冽地与司玉衡对视。
他需要一个明确的价码。
利用?情报?还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武当手中一把指向唐门或其他目标的刀?
司玉衡的眉头困惑不解地蹙了一下,这个微表情在他那张冰雕般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他似乎……有点没听懂?
清冷的眸子直视着卫莲,里面明明白白地映出他发自内心的疑问。
代价?
卫莲无处可去,流落在外随时都有可能被罗刹教毒害,而他,司玉衡,即将成为武当掌门,有能力也有意愿提供庇护。
他想做这件事,觉得应该做这件事,所以便说了出来,这过程如呼吸般自然,如雪落无声般纯粹。
这是卫莲无法体会的,在司玉衡被洁癖和道规层层包裹、近乎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想做”和“去做”之间,何曾需要“代价”这种充满世俗算计的词汇来连接?
而卫莲那套根深蒂固的雇佣兵逻辑——一切皆有价码,一切皆为交易。
对司玉衡而言,又是全然陌生且难以理解的领域。
司玉衡那困惑的眼神太过干净,太过直接,像一捧终年不化的高山雪,不含一丝杂质。
卫莲从中读出了司玉衡的“真心”——对方是真的认为这只是一件该做的事,一件不需要附加任何条件的事。
这种纯粹,反而让卫莲感到一种深深的无所适从。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司玉衡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一尊玉琢的仙人像,周身散发着清寒的气息。
风雪拍打窗棂的声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最终,卫莲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好。”
权衡利弊,向来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武当提供的庇护,是目前最优解。
至于司玉衡此番行为是否另有深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并变得更强。
……
翌日清晨,雪又下大了。
一辆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西安府兴隆客栈的后门。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尖锐的声响。
车厢空间狭小,萦绕着一抹淡淡的、属于司玉衡身上特有的冷冽松香,以及挥之不去的药味。
卫莲将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靠坐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
体内滞涩的内力在《六道轮转》心法的催动下,缓慢而坚韧地运行着,一丝丝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冲击着药力残留的桎梏。
司玉衡坐在他对面,身姿笔挺,双目微阖,似在入定。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无形的屏障,空气静默得几乎凝结,只有车轮碾压冰雪的声音周而复始。
一月初的严寒足以冻裂大地,官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车行极为缓慢。
沿途经过的城镇、驿站,无不笼罩在一片萧瑟的银白之中。
每到歇脚打尖之时,司玉衡便会独自下车。
他戴上帷帽,遮住那张过于引人注目的面容,去采买干粮、清水,或是寻一家干净的客栈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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