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直维持着金鸡独立姿势、精神早已濒临崩溃的邹平,紧绷的弦骤然断裂,身体彻底脱力,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冰凉的石台上,大口喘息,劫后余生的泪水混着冷汗滚滚而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莲的目光却越过开启的石门,投向门后那未知的幽暗。
门内涌出的气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卫莲没有丝毫迟疑,无视了身后卫听澜焦急的呼喊“莲弟!里面情况不明!等等!” 身影一闪,便已决然地没入那石门之后的黑暗之中。
石门之后,并非预想中堆满陪葬品的主墓室,也没有想象中威严的棺椁。
只是一间平平无奇的石室。
一间被时光遗忘却又凝固了某种生活气息的石室。
石室穹顶略低于外面的大殿,打磨得相对光滑。
正对着石门的方向,靠墙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石榻,通体由某种温润如玉的乳白色石料雕琢而成,表面泛着柔和内敛的莹润光泽,在这幽暗之地显得格外醒目。
石榻旁,是一张线条简洁的石案,案上甚至还摆放着几件小巧而造型奇特的石制器皿,仿佛主人刚刚离开。
石室的另一侧,则是一排嵌入石壁的格架,上面空空如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一切都透着一股千年尘封的死气,然而,这简陋的陈设,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卫莲的心口!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如同巨浪拍击着他的神魂——眼前熟悉的石案、石榻轮廓瞬间扭曲晃动,仿佛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像重叠、撕裂!
卫莲闷哼一声,脚下虚浮,一个趔趄,竟险些栽倒在地——他猛地伸手扶住冰冷的石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莲弟!”卫听澜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
在确认甬道和石台机关确实关闭后,他和汪博等人也大着胆子跟了进来。
卫听澜第一个冲到卫莲身边,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觉得卫莲手臂肌肉绷得死紧,微微颤抖,体温也低得惊人。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中了什么暗算?”卫听澜语气急促,满是担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这间诡异的石室。
汪博和几个寻器阁弟子劫后余生,此刻见危机解除,又被这石室中“空无一物”的景象所刺激,那点寻宝发财的心思瞬间又活络起来,暂时将恐惧抛到了脑后。
“快!分头找找!值钱的宝贝肯定藏起来了!”汪博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指挥着师弟们。
“师兄,你看这石案上的小玩意儿,雕得真怪,像鸟又像鱼,值钱不?”一个弟子拿起石案上一个鸟鱼合体的怪异石雕,在手里掂量着。
“还有这石床,这料子看着不一般啊!温温的!”另一个弟子大胆地摸了摸那张莹白的石榻,啧啧称奇。
“墙上……墙上好像有画!”眼尖的六子指着石室一侧相对完整的石壁喊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幅面积颇大的壁画。
虽然色彩早已在漫长岁月中剥蚀黯淡,只剩下大片模糊的暗红、靛蓝和土黄的痕迹,但壁画的线条却依旧清晰有力,透着一股原始而神秘的张力。
壁画的主体,描绘着一场宏大的祭祀场景。
无数身形扭曲、姿态怪诞的人影匍匐在地,朝着画面中央一座高耸入云、缠绕着巨大羽蛇神像的祭坛顶礼膜拜。
然而那祭坛顶端,却并非想象中威严的祭司或神只。
那里只站着一个人。
一个遗世独立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样式极为古朴,线条却异常流畅飘逸的长袍,衣袂似乎正被无形的风吹拂。
长发如墨色的瀑布般披散在肩后,额前佩戴着一枚造型如燃烧的火焰又似展翅神鸟的黄金额饰,在壁画剥落的色彩中闪烁着威严的金芒。
他的双臂裸露,手腕和上臂都佩戴着层层叠叠、镶嵌着幽蓝和暗绿宝石的华丽臂钏。
壁画的重点,在于那张脸。
线条勾勒出的侧脸轮廓,清冷而优美,如同月光下最冷的玉石雕琢而成,眉宇间是俯瞰众生般的淡漠疏离,仿佛云端的神只在凝视尘世的蝼蚁。
最令人心惊的是,在壁画人物那微微低垂的右眼角下方,用极其细腻的笔触,点染着一颗极小却又无比清晰的血红色泪痣——如同凝固在完美玉石上的一点朱砂,刺目而妖异!
刚刚从石台上挣扎爬起、被师弟搀扶着走进石室的邹平,虚弱地抬起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壁画中央那张脸。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颗血红的泪痣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壁画,又指向门口靠着卫听澜、脸色苍白的卫莲:
“你……你们快看!那画上的人……那画上的人……怎么…怎么跟卫莲小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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