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的运动鞋底几乎要磨穿青石板。
阮雪的手被他攥得发疼,却还在抽抽搭搭地说:
“观鹤哥哥,我、我刚才给苏姐姐发消息了,她没回......”
阮霜突然拽住两人胳膊。
“嘘。”
三个人同时顿住脚步——前方巷口的路灯“滋啦”一声爆了,黑暗里浮起团灰雾,像被风吹散的棉絮,却裹着刺鼻子的狐臊味。
林观鹤心口的符咒烫得他直皱眉,那是系统送的“避阴符”,平时温温的像块暖玉,此刻却烧得皮肤发红。
“到了。”
阮霜的声音比平时更冷,青铜匕首在掌心压出白印。
夜都酒吧的霓虹招牌果然灭了。
原本闪烁的“夜都”二字只剩“都”字的最后一笔还在苟延残喘,暗红的光映着门口两个人影——是小杰和老张。
小杰的白衬衫前襟全湿了,不知是酒还是冷汗;老张的老花镜歪在鼻梁上,正抖着手指向酒吧玻璃门:
“那、那狐狸娃娃......”
林观鹤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橱窗里,苏妲最宝贝的那只红狐玩偶正缓缓旋转。
它本该垂着的尾巴翘得笔直,玻璃珠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和苏妲调玛格丽特时弯起的眼尾,像得让人发毛。
“小杰,带老张往后退二十米。”
林观鹤扯了扯阮霜的衣袖,又摸了摸阮雪的头,“小雪跟紧姐姐。”
他从裤兜摸出三张黄符,两张塞给阮霜,一张塞进阮雪手里,“要是看见影子变长,立刻贴后颈。”
阮霜没接符,反而把青铜匕首递过去:“你用。”
她另一只手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褐色药丸,“避阴丹,含着。”
药丸刚滚进林观鹤嘴里,他就尝到股苦杏仁味,原本烧得慌的符咒突然凉了下来。
林观鹤深吸一口气。
“走。”
黑雾裹着他的脚踝涌上来,像泡在冰水里的湿毛巾。
他激活破妄眼,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酒吧外墙爬满青灰色的气线,像无数条蛇在互相撕咬。
最浓的那团阴气正从门缝里往外钻,带着股腐烂的甜香,像苏妲调的荔枝酒放了三天。
阮霜的阴阳眼也开了,她盯着墙面的气线皱眉,“地脉眼的煞气漏过来了。”
“爷爷说过,千年煞喜食人气,专挑有因果的地方......”
“因果个屁!”林观鹤踹开酒吧门。
木门“哐当”撞在墙上,震得天花板的水晶灯直晃。
里面比外面更黑,只有橱窗的狐玩偶还在转,投下的影子在地上爬,像团活物。
碎酒瓶在脚下咔嚓作响,林观鹤的鞋跟碾到块玻璃,冷不丁想起苏妲蹲在吧台后擦杯子的样子——
她总说“碎玻璃扎脚疼”,所以每个客人走后都要跪下来检查地面。
“苏妲!”他喊了一声。
回音撞在墙上,惊得墙角的酒瓶“哗啦啦”倒了一片。
阮雪攥紧他的衣角,小声说:“观鹤哥哥,我、我看见......”
“我也看见。”阮霜的声音突然绷紧。
林观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吧台上,原本摆着苏妲全家福的相框倒扣着,玻璃裂成蛛网,照片里穿红裙的女人正从裂缝里往外爬,指甲长得能勾住镜框边缘。
“锁魂符!”林观鹤摸出符咒的手在抖。
他想起系统任务面板突然跳出的提示:“千年煞觉醒度+10%,当前威胁等级:致命”,想起苏妲藏在吧台底下的润喉糖——他昨天还说“草莓味太甜”,她笑着说“给观鹤留的是柠檬味”。
符咒刚拍在吧台上,照片里的女人突然发出尖叫。
黑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长发缠成的绳,有青灰色的手,还有团裹着血沫的雾,直往阮雪脸上扑。
阮霜的青铜匕首划出银弧,割断缠向阮雪的发丝;
林观鹤的诛邪剑嗡鸣出鞘,剑刃扫过之处,黑影发出刺啦刺啦的灼烧声。
“观鹤哥哥接糖!”
阮雪突然往空中抛了把桂花糖。
亮晶晶的糖纸在黑暗里划出弧线,黑影撞上去立刻缩成烟——原来阮雪塞给他的糖,全是用艾草汁浸过的。
林观鹤突然笑了,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向那团血雾:
“苏妲教的调酒手法,今天老子用来砸鬼!”
酒瓶碎裂的瞬间,血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林观鹤趁机念动净魂咒,金光从他指尖涌出,像张网兜住所有黑影。
阮霜的匕首扎进地面,青铜表面浮现出古老符文,将漏网的阴气钉在原地。
阮雪则举着手机开闪光灯,追着最后一团黑影喊:
“坏东西不许跑!”
但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
空气里的狐臊味浓得呛人,林观鹤的破妄眼看见,酒吧中央的地面裂开道缝,和阮家祖宅那道几乎一模一样。
黑雾从缝里翻涌而出,凝聚成个人形——它有苏妲的脸,却长着狐狸的耳朵和尾巴;
它穿着苏妲常穿的红裙,裙摆却滴着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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