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姜烬舟将在薛府探查到的关键信息低声汇报给了萧翊珩和姜凝妧。他重点描述了那两位神秘人物的交谈片段(“北边”、“交货”、“贵妃很满意”)以及书房特殊的宫廷熏香气息。
萧翊珩听完,眉头紧锁,立刻与沈七一起,将姜烬舟舟带回的消息、陆昭雪月渏祁从刘府密室取得的加密账册,以及之前掌握的所有线索铺开在桌上,开始抽丝剥茧。
“刘贤这条线已经断了,他自身难保,不足为惧。但顾城的毒网绝不止他一个节点!”萧翊珩修长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顾城,“‘北边’、‘交货’……这指向的可能是药品的最终去向或原材料来源地。‘贵妃很满意’……元国贵妃,果然是她!薛辞羽……他的身份绝不简单,那宫廷熏香就是明证。他很可能就是蛛网在顾城更高层的联络人,甚至是直接对接贵妃的人!”
沈七沉稳地补充:“还有那些‘大人物’……他们的身份姜烬舟舟虽未探明,但能在薛府后园密谈,必是核心人物。顾城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两人专注地分析、串联、标记,试图从纷繁的线索中理出更清晰的脉络。姜凝妧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关乎大局的线索上。
她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地锁在萧翊珩身上。
他微微俯身,专注地看着地图,侧脸线条完美无瑕,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晨曦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他偶尔蹙眉思索,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面,那份专注和智慧,与他的绝世容颜融合在一起,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姜凝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了好久好久。目光热烈,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和……自我怀疑。她的阿珩,真的好美好美,美得像天上的月亮,清冷皎洁,遥不可及。她这样平凡的人,真的能独占这样的月光吗?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目光,薛辞羽的欣赏,阿舟那不易察觉的专注……像细小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让她透不过气。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没有阿珩的修长白皙,也没有昭雪的灵巧有力,甚至没有念霓的温软……她能为阿珩做什么呢?除了给他添麻烦,让他担心……
“妧妧?”
一声温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地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萧翊珩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关切。
“怎么了?”萧翊珩在她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一直盯着我看,看了好久。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早就注意到了她异常专注却又飘忽的目光,那份心不在焉让他担忧。
姜凝妧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别开眼,又忍不住转回来,小声嘟囔:“好看啊……我的阿珩那么美,我……我多看看不行么……”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溜溜。
萧翊珩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中了然又心疼。他的小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然后,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好。”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无限的包容,“我就在这里,让我的妧妧看个够。”他拉着她起身,走到客栈后院的桃树下。
正是桃花盛放的季节,粉白的花瓣随风簌簌飘落,如同下了一场温柔的雨。
萧翊珩在树下的石凳坐下,姿态闲适。他没有刻意摆弄姿态,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花瓣落在他肩头发梢。阳光透过花枝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未施粉黛却依旧清绝的脸上,那双眸子清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倒映着飘落的花瓣和她。
他就这样,专注地、温柔地回望着姜凝妧。
姜凝妧站在几步开外,再次被这份纯粹的美击中心脏。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袂,她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只是痴痴地望着他。花瓣落在她的肩头,她也浑然不觉。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花落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过了许久,姜凝妧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缓缓迈开脚步,走到萧翊珩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双手捧住他的脸,然后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柔,带着花瓣的清香和阳光的温度。
萧翊珩没有动,任由她亲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唇瓣的微颤和其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依恋、占有、不安,还有深深的眷恋。他心中酸涩又柔软,他的女孩,还是没有完全开心起来。他暗暗决定,等顾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定要带她远离这些纷扰,去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散散心,好好抚平她心里的褶皱。他舍不得他的小丫头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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