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州被他这夸张的感谢弄得哭笑不得，摆摆手示意他打住。他重新拿起剧本，翻看着关于新主角的设定描述，又联想到陆九战死的结局，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李丰州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带着审视和一丝玩味，紧紧盯住许渊：“等等……小许，你小子给我老实交代！你该不会……该不会就是为了让齐云能当上这个新剧的男主角，才故意把陆九写死的吧？来个‘旧王陨落，新王登基’？这样好给你家齐云腾位置、造话题？”
许渊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笑得更加坦然，带着点哲学家的腔调：“李导，您这想象力不去写剧本真是可惜了。观众怎么想，那是观众的自由。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嘛！我可控制不了别人的脑洞。”
“哈姆雷特？”李丰州一愣，眉头又皱了起来，满脸的困惑，“这又是谁？哪个新冒出来的武林高手？还是你新剧本里的人物？名字怪里怪气的。”
许渊突然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线里，因为历史上没有发生"靖难之役"，后续的文明发展轨迹完全不同，他前世所知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偏差。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尚且能引起风暴，何况是改变王朝更迭的历史洪流？自那之后，东西方的文化、历史名人、经典作品……全都走向了不同的岔路。
"呃..."许渊迅速调整表情，"是我大学时创作的舞台剧角色。不重要！"他挥了挥手，"我想说的是，观众的反应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李丰州的目光变得锐利，像要看穿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故意写死陆九制造话题呢？"
许渊大脑飞速运转，赶紧祭出另一个话题来分散火力：“对了，李导，《守护你的光》是调整在明天播出了吧？”
这一招果然有效。李丰州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白了许渊一眼说道：“哼！还不是拜你所赐！南省台剪辑事件一闹，红蓝影视怕齐云又要被封杀，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守护你的光》本来排得好好的档期，硬生生被撤了下来，延后播出，就是为了避风头，等事态平息！”
许渊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个我知道..."
"好在后来南省台发了澄清声明，"李丰州打断他，语气缓和了些，"南省台那边大概也觉得理亏，承认是他们的问题。红蓝才重新调整档期，明天正式播出。"
"我们公司已经准备好配合宣传了。"许渊认真地说，"明天一播出，各大平台宣传通稿、热搜话题、粉丝互动、口碑维护，所有环节都会同步启动，火力全开，确保热度第一时间就能顶上去！"
李丰州靠回椅背，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拍有流量明星的剧了，太麻烦！太折腾！心脏受不了！"
话题的闸门再次打开，两人从让人心累的“流量”现象，聊到了圈内新冒头的几个颇有潜力的年轻演员，又八卦了一下某位资深戏骨最近的趣闻，甚至对某个正在筹备的史诗级项目的选角风波品头论足了一番。
咖啡厅里的阳光渐渐西斜，由明亮的金色变成了温暖的橘黄。
"对了，"李丰州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和楚洛琴..."
许渊差点被咖啡呛到："纯属工作关系！"他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那些绯闻都是炒作。"
李丰州意味深长地笑了："楚骁导演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哦！你们年轻人啊..."
许渊摆摆手，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要先撤了！李导，那咱们就保持联系，等我从西省回来后见啊！”
李丰州也起身，把剧本重新装回牛皮纸袋，仔细地封好口，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拍了拍鼓囊囊的袋子，对许渊说：“行了，剧本我收下了，合同到时候发给你。你小子，去了西省悠着点，别玩脱了！”
许渊笑着应下：“遵命，李导！您就放心吧。祝《烽火》拍摄顺利，收视长虹！”
“借你吉言！”李丰州也笑了。
……
傍晚的东部影视城华灯初上，霓虹开始勾勒出钢筋森林的轮廓。
告别了李丰州，许渊并没有回公司，一股莫名的疲惫和尘埃落定的松弛感交织着。他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寻了家招牌褪色、灯光昏黄的小面馆，点了一碗最普通的牛肉面。
面条筋道，汤头浓郁，几片薄薄的酱牛肉卧在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许渊吃得很快，胃里暖和起来，驱散了咖啡厅里空调残留的微凉。
走出面馆，晚风带着初夏的微燥拂过面颊。许渊打了一辆车，来到【墨刻光影】的写字楼。
推开【墨刻光影】厚重的玻璃门，前台区域已经安静下来。走廊深处，不少办公室还亮着灯，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和低声讨论。许渊熟门熟路地走向走廊尽头那间视野最好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许渊轻轻推开，只见楚洛琴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三块巨大的显示器，眉头微蹙。她的右手边放着白色塑料餐盒，里面盛满了根酸辣土豆丝和红烧排骨，一次性筷子随意地搁在盒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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