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药罐跌落的脆响在轰鸣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砚的金剑横在她身前三寸,剑脊震颤的嗡鸣透过护腕传来,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白长老的乌木杖扫过金剑,黑芒与金光相撞处腾起青烟,她看见白长老的瞳孔完全被灰雾填满,曾经作为长老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一具被邪灵操控的傀儡。
"小栖!"左侧传来许药师的惊呼。
孟师姐被蓝护卫的软剑挑中左肩,鲜血浸透了月白道袍,却仍咬着牙将孙师姐推到夏师姐身后。
夏师姐的剑穗被黑芒灼焦,她反手将孙师姐塞进钱护卫怀里,发簪在缠斗中散了,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护好伤员!"
余道长的阵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这是强行催发阵法的征兆。
云栖瞥见他腰间的玉牌裂开细纹,那是用了十年的本命法器。"撑不住了......"韦道长的声音从另一侧飘来,他正用罗盘引动风水局,指尖却在发抖,"邪灵的气场在吞噬天地灵气,我们的灵力......"
"噗——"胡道长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他刚布好的困仙阵被陆沧溟的金芒撕出缺口,黑红交织的光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像一张要将所有人绞碎的巨网。
云栖的耳中嗡鸣更甚,那些嘶哑的低语穿透了所有法术屏障,在她识海里翻涌:"跪下......献祭......"
沈砚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他掌心滚烫,后颈的麦穗纹路亮得刺眼,农神血脉的力量正不受控地外泄。"别听。"他的声音带着压制的颤抖,金剑上的纹路开始流动,"你的心比邪灵更坚韧。"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碎了识海中的阴云。
云栖猛地抬头,看见李道长正用降魔杵抵住陆沧溟的金芒,杵尖的符文被染成暗紫;王药师跪在地上,用最后一点灵力为孟师姐止血,药囊里的药材散了一地,红的丹、绿的叶在血污中格外刺眼;雷驯兽师的灵兽们突然安静下来,它们盯着邪灵的灰雾,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这是灵智未泯的征兆。
"古籍!"一声带着颤音的喊喝穿透混战。
魏书生抱着半本焦黑的古籍从断墙后冲出来,程书生紧随其后,袖口还沾着墨迹。
两人的道袍都被划得破破烂烂,魏书生的眼镜歪在鼻梁上,镜片裂成蛛网:"找到了!
邪灵融合时需要将神魂碎片重新凝聚,这个过程......"他剧烈咳嗽着,将古籍摊开在云栖面前,"林老者说的弱点!
融合完成前的三息,它必须关闭防御屏障!"
程书生的手指点在泛黄的书页上,墨迹未干的批注还带着湿意:"我用《九黎秘录》对照过,邪灵每吸收一个活物,就需要三息时间消化神魂。
现在它吞了白长老和蓝护卫,下一次融合......"
云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想起三天前在空间里,林老者摸着白胡子说的话:"邪灵再强,也是拼凑的残魂,它怕的不是刀剑,是......"当时被陆沧溟的追兵打断,现在终于串起了线索。
"三息。"沈砚的金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他反手将云栖护在身后,"足够李道长的破邪钉和阮道长的灭魂符同时发动。"
"我布置困灵阵!"邱师姐不知何时站到余道长身边,她扯下腰间的银铃系在阵旗上,"三息时间,足够困住它的防御网。"
"我带董师姐和周护法守在左侧!"夏师姐的剑突然出鞘,她甩了甩染血的发,"蓝护卫的软剑路数我熟,他伤不了李道长。"
"我用驯兽术稳住灵兽!"雷驯兽师突然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兽纹,那些原本躁动的灵兽瞬间竖起耳朵,"它们能感觉到邪灵的虚弱,会帮忙拖延。"
云栖的目光扫过众人。
许药师正将最后一颗疗伤丹塞进孙师姐嘴里,冲她用力点头;钱护卫握紧手中的长枪,枪尖映着他泛红的眼;李道长从怀中取出三枚乌木钉,每一枚都刻着镇邪咒,这是他压箱底的法宝;阮道长的符纸在指间燃烧,火光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那是需要以血为引的灭魂符。
"云栖。"沈砚突然转身,他的金剑上还沾着白长老的绿血,却用指节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你需要做什么?"
云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的农典纹路在发烫,那是与土地共鸣的征兆。
她想起后山的药田,想起那些被她用灵露浇灌的草药,想起农典里"天地有常,顺之者生"的箴言——邪灵逆的是天地生机,而她能引动的,是万物生长的力量。
"我需要......"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时眼底有光在跳动,"引动周围所有草药的灵力。"
话音未落,陆沧溟的虚影突然膨胀。
灰雾中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白长老和蓝护卫的动作同时一滞——那是邪灵开始融合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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