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沈砚的声音从东南角传来,他已经撕开了光罩的缺口,彭药师和范师姐正从那里往外冲。
云栖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周明远扭曲的脸,笑了。
她弯腰抓起一把带青芒的泥土,对着光罩边缘抛去。
泥土落地的瞬间,青芒突然暴涨,顺着田垄状的剑气纹路疯狂蔓延——那是只有懂土地的人才能看懂的,破阵的钥匙。
周明远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布下的困兽之阵,此刻正在云栖脚下,变成她翻土播种的田。
青藤缠住谢护卫刀鞘的刹那,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灵田里的青芒是农典残页引动的土灵,此刻正顺着青砖缝隙往四面八方钻,像无数条看不见的根须,将死士们的脚步扯得七零八落。
"沈堂主!
东南角的光罩纹路和灵田垄沟重叠!"她扯着嗓子喊,声音被周明远的剑气削去半截。
沈砚的冰剑突然逆着光罩方向斩出,寒光掠过之处,青芒陡然暴涨成藤蔓,竟将光罩边缘的剑气纹路生生拽歪了三寸。
那三寸缺口像被犁耙翻起的新土,范师姐攥着灵谷苗第一个扑过去,发间银簪撞在光罩上叮当作响。
"抓住她!"周明远的镇仙令劈下,白光擦着范师姐后颈划过。
云栖急得几乎要咬碎牙——范师姐的灵谷苗才抽芽三日,根本挡不住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她反手摸向腰间的泥袋,那是今早翻地时特意收的灵田土,混着腐熟的兽骨粉,最是能引动土灵。
"接着!"泥袋脱手的瞬间,云栖的指尖渗出血珠。
那些带着体温的泥土正正砸在范师姐脚边,青砖缝里立刻钻出绿芽,眨眼间长成半人高的荆棘丛。
周明远的剑气劈在荆棘上,竟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这是灵田土催生的"护篱阵",农典里记载过的,专门用来抵御野兽啃食青苗的土法子。
"走!"沈砚的剑挑飞两个死士,反手扣住彭药师的手腕。
老药师的陶片还在发烫,此刻正抵着范师姐后背输送灵力。
云栖看着三人的身影没入夜色,这才敢松口气——可刚转身,谢护卫的刀风已劈到面门。
"小杂役,你当自己是土地公?"谢护卫的刀裹着血光,刀刃上的符文泛着暗红,"邓长老说了,活要见人,死..."他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沉——云栖早趁着混乱在他脚边撒了把灵谷种,此刻那些谷种已长成齐腰高的稻穗,茎秆里渗出黏糊糊的浆汁,将谢护卫的靴子死死粘在地上。
"死了也得扒层皮。"云栖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
她弯腰抓起一把浆汁,混着泥点拍在谢护卫刀背上。
那浆汁遇刀立即沸腾,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在刀刃上腐蚀出几个小坑——这是灵谷未成熟时的"腐金浆",农典里写得明白,专克金属法器。
谢护卫的刀"当啷"落地。
他瞪圆了眼,刚要去捡,云栖已借着稻穗的掩护窜出三步。
她能听见身后死士们的咒骂,能听见周明远的镇仙令撞碎荆棘的轰鸣,可这些声音都不如沈砚的剑气清亮——他在前方喊她的名字,尾音带着点她从未听过的急切。
"云栖!"
她顺着声音奔过去,月光下沈砚的白衣染着血,却依然站得笔直。
他身侧的范师姐正给彭药师包扎手臂,老人的陶片已碎成两半,裂纹里还渗着暗红的血——是刚才突围时被死士的飞刃划伤的。
云栖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她想起今早彭药师蹲在灵田边,用陶片刮开稻穗外壳时的专注模样,那些碎陶片上还沾着稻花的香气。
"走。"沈砚的手覆上她后背,灵力顺着掌心渡进来。
云栖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在发抖——刚才被谢护卫的刀划中的伤口正火辣辣地疼,血已经浸透了围裙。
可她没空管这些,因为远处突然传来清越的鹤鸣。
是邓长老的代步灵兽。
云栖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见过这只鹤,雪白色的羽毛里掺着几缕金,是邓长老最宝贝的"金顶雪羽",平时连弟子们摸一下都要挨骂。
此刻它正载着邓长老从东边飞来,鹤爪里还抓着柄黑沉沉的尺子——那是邓长老的法器"量天尺",专门用来镇压阵法的。
"沈堂主。"云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邓长老带着量天尺来了。"
沈砚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
他当然知道量天尺的厉害——那尺子能丈量天地灵气,但凡被它量过的阵法,三日内都无法再用。
云栖的农阵要是被它碰到,别说灵谷苗,连地下的土灵都会被抽干。
"师姐!"范师姐突然拽她的衣袖,手指抖得像风中的稻穗,"后面...谢护卫追上来了。"
云栖回头。
谢护卫不知何时挣脱了腐金浆,此刻正提着断刀狂奔,发冠散了一半,脸上全是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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