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溟的道袍被灵植撕出几道口子,他暴怒的喝骂被风声撕碎。
云栖望着沈砚泛红的眼尾,突然将残卷举高。
金纹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老桑树的新芽穿透演武场的青石板,在她脚边抽出第一片新叶。
"沈堂主。"她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我们该去后山药庐了。"
沈砚的执法剑突然出鞘,剑气劈开缠在邓长老身上的灵植。
他望着云栖眼里的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好。"
演武场的黑暗里,陆沧溟的怒吼还在回荡。
云栖跟着沈砚往药庐跑,风掀起她的衣摆,残卷上的金纹与灵植的青光交织,在地上投出一片绿色的影子——那影子里,有老桑树的年轮,有药圃的田垄,有所有被抽干过、却依然活着的灵植,正在重新生根。
而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药庐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合上时,云栖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
沈砚反手布下三道锁魂钉,青铜钉入木时发出轻响,像极了演武场上陆沧溟暴怒的喘息。
她将残卷摊在案上,金纹在烛火下流转如活泉——方才老桑树新芽穿透青石板的刹那,她分明看见残卷边缘浮起几行细如蚊足的符文,与灵植根系的走向完全重合。
"这是'引灵阵'的阵眼图。"她指尖抚过金纹,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彭药师说过,上古农典的秘术不是掠夺,是共生。
这些符文...应该能引动灵植自发防御。"
沈砚俯身时,发间的寒铁簪擦过她耳尖:"需要什么?"
"农具。"云栖抬头,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犁耙、木铲、陶瓮,"残卷上的符文属木,农具沾过灵田的土气,是最好的载体。"她抓起案头的刻刀,刀背在犁耙木柄上敲出轻响,"把这些刻上符文,再按药圃田垄的方位摆——"
"云姑娘!"
木门被拍得震天响。
彭药师的声音混着夜露的湿意透进来:"是我!"
沈砚的执法剑已出鞘三寸,听见声音又缓缓收回。
云栖刚拉开门闩,彭药师便踉跄着栽进来,怀里的药囊散了半边,枸杞籽儿撒了满地。
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铜框眼镜,镜片上还凝着雾气:"联系上了青竹峰的周长老、玄霜峰的吴师叔,还有...还有种玉峰的苏师妹。"他抹了把额角的汗,"他们早看出陆沧溟抽灵脉的手段太狠,愿意做个见证——只要咱们不主动挑事,他们不会让执法堂的人直接动手。"
"足够了。"沈砚将彭药师扶到凳上,递过一杯温茶,"至少能拖延陆沧溟明着下黑手的时间。"
云栖却没松气。
她蹲下身捡枸杞籽,指尖触到一粒带着温度的,突然想起方才演武场上邓长老攥着搜魂杖的手——那杖头刻着的往生咒,是专破木系灵植的。
她将残卷往怀里拢了拢,对沈砚道:"得赶在天亮前把阵法布完。"
木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范师姐抱着个粗陶瓮闪进来,发梢还滴着后山水潭的水:"我把藏在井里的农具都取来了。"她掀开瓮盖,犁头、镰刀、竹编的稻草人依次露出来,"不过...药庐外的巡卫突然多了三倍,我绕了半座山才——"
"叮。"
云栖手里的刻刀突然坠地。
残卷上的金纹剧烈震颤,像被风吹动的麦浪。
她猛地抬头,与沈砚对视一眼——两人都听见了,药庐后园的灵白菜叶在沙沙作响,那是灵植预警的信号。
"有人靠近。"沈砚将云栖护在身后,执法剑嗡鸣着出鞘。
范师姐的脸瞬间煞白,手指死死抠住瓮沿:"是...是邓长老的乌木杖!
我闻得到那上面的尸气!"
彭药师踉跄着站起来,眼镜滑到鼻梁上:"不可能,周长老他们说至少能拖到卯时——"
"是暗桩。"云栖打断他,目光落在案上的残卷。
金纹正沿着纸页边缘爬出,在空气中勾勒出细小的光痕,"陆沧溟早就在药庐附近安了眼线。"她抓起刻好符文的犁耙冲向门口,"沈砚,去引开他们!
范师姐,把稻草人摆到东墙根!
彭前辈,用你的固元散护住灵植根须!"
沈砚的剑风卷着她的话撞开木门。
月光下,邓长老的乌木杖正劈开竹篱笆,谢护卫的佩刀映着冷光,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持剑的外门弟子——全是陆沧溟最器重的"忠勇堂"成员。
"交出残卷,饶你们不死!"谢护卫的刀指住云栖咽喉。
云栖反手将犁耙插入身侧土中。
金纹符文突然泛起青光,药庐后园的灵白菜、朱果藤、甚至墙根的野薄荷同时破土,细弱的藤条缠上谢护卫的手腕,灵白菜的菜叶"唰"地展开,露出叶背密密麻麻的刺——那是她前日刚培育出的"护主菜",本以为要等结籽才能用。
"退!"邓长老的乌木杖砸向缠来的藤条,杖头的往生咒泛起黑气,"这些贱草也配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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