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她捡起,斜刺里飞来块碎石,精准地砸中她手腕。
"杂役也配碰上古法器?"许管事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原本和善的脸此刻扭曲得像块烂泥,"蒋护法说了,这东西该归仙门!"他抬手甩出三张破阵符,云栖先前布置的"稻浪困敌阵"顿时出现三道缺口。
黑衫人如潮水般涌进来,为首的头目举起鎏金骷髅牌,牌面浮现出青梧的脸:"杀了云栖,取灵田铲!"
沈砚的玄铁剑第三次出鞘。
这次他没有护在云栖身前,而是反手将剑塞到她手里:"用我的灵力引动青铜铲,我去挡阵眼!"云栖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剑柄,后颈的印记突然灼烧起来。
她望着地上的青铜铲,灵田铲木柄上的稻穗纹竟开始发光,与青铜铲产生共鸣——原来这才是上古农典的真正传承!
"起!"云栖将两把铲子同时插进泥里。
地脉突然震颤,灵稻的根系如活物般窜出地面,缠住黑衫人的脚踝;青铜铲泛起的金光裹着灵田铲的青芒,在半空交织成稻穗形状的光罩。
可许管事又甩出五张破阵符,光罩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青梧的笑声混着蚀灵雾的嘶鸣从空中传来:"云栖,你的地兵再厉害,也挡不住人心的贪念!"
沈砚的玄铁剑劈开三道鬼头刀时,袖口已经被划开五道血口。
他望着云栖因为灵力透支而发白的脸,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带他认灵稻时说的话:"最坚韧的稻穗,往往在风雨里才能结出最甜的谷。"可此刻的风雨,似乎太急了些。
蚀灵雾彻底笼罩了演武场。
云栖的视线开始模糊,她能感觉到灵田铲的震颤越来越弱——那是地脉灵力被魔雾侵蚀的征兆。
许管事趁机扑过来要抢青铜铲,却被突然窜出的野荆棘缠住了腿。
小柳举着玉葫芦从后面扑上去,用灵泉水泼了他一脸:"坏东西!
云姐姐的田不准你碰!"
"小柳!"云栖想喊,喉咙却像被塞进团棉花。
她望着沈砚被三个黑衫人围住的背影,望着青梧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冷笑,突然想起后山竹篓里藏着的灵谷种——那些她特意留的"火种",此刻该发芽了么?
地脉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云栖后颈的印记终于裂开道细缝,有滚烫的液体渗出来。
她望着两把铲子交叠处浮现的古老符文,终于明白青梧为何如此急切——这哪里是普通的农耕秘术,分明是能重塑地脉的"神农印"!
可不等她理清思绪,许管事已经挣开荆棘,手里多了把淬毒短刀。
他狞笑着冲向云栖后心,刀尖映着她慌乱的眼:"去死吧!"
沈砚的玄铁剑几乎是同时刺来的。
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云栖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噗"的一声闷响——不是刀入肉的声音,是灵稻抽穗的轻响。
她睁开眼,就见许管事的短刀被一丛突然窜高的灵稻茎秆缠住,稻穗上的金粉簌簌落在他脸上,辣得他满地打滚。
"云姑娘!"朱道士举着黑木匣子冲过来,"这青铜铲需要农神血脉激活!"他的声音被蚀灵雾撕得支离破碎,"沈堂主......沈堂主是农神转世!"
云栖猛地转头。
沈砚正被黑衫人的鬼头刀逼到崖边,玄铁剑上的金光越来越弱。
她望着他染血的衣摆,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陪她种田时,蹲在菜圃里笨拙地扶稻苗的模样。
那时他说:"我从未想过,种地也能修出大道。"
现在,她要让他看看,这大道,究竟能有多壮阔。
云栖抓起两把铲子,将沈砚的血抹在青铜铲的符文上。
地脉发出轰鸣,神农印的金光瞬间穿透蚀灵雾,照亮整片天空。
青梧的尖叫混着黑衫人的惨叫在山谷里回荡,可云栖听不清了。
她望着沈砚震惊的眼,突然笑了:"沈砚,你说过要陪我看灵稻抽穗的......"
话音未落,许管事的短刀突然从背后刺穿了她的左肩。
剧痛像潮水般涌来。
云栖踉跄着摔倒,两把铲子从手中滑落。
她望着指尖的血滴在泥里,突然想起后山竹篓里的灵谷种——那些她特意留的"火种",此刻,该发芽了。
沈砚的嘶吼混着玄铁剑的嗡鸣炸响在耳边。
云栖望着他红了的眼,突然觉得有些困。
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被他紧紧抱进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襟传来,像团不熄的火。
蚀灵雾里,青梧的笑声越来越近。
许管事擦了擦短刀上的血,狞笑着举起了第二刀。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后山竹篓里,被小柳藏好的灵谷种正在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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