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
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像灌满了铅的沼泽,拖拽着意识不断下沉。
陈观感觉自己正坠向无底的深渊。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永恒的、令人发疯的寂静。身体像是被碾碎了,又被粗糙地缝合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发出无声的尖叫。胸腔里空荡荡的,又像被塞满了烧红的铁块,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搅动那个被硬生生挖开的血洞。
‘痛…好痛…’
‘阿明…老大…’
‘巴隆…别压…喘不过气…’
破碎的意识片段如同沉船后的浮木,在痛苦的海洋里载沉载浮。他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和冰冷。有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被从身体里剥离了…留下的不是解脱,而是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巨大空洞,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啃噬过的残留剧痛。那冰冷粘稠的恶意…似乎还在骨头缝里,在神经末梢,阴魂不散地低语、蠕动…
“…呃…”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呻吟,从陈观干裂焦黑的嘴唇里艰难地挤了出来。这声音打破了绝对的死寂,也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拧开了现实沉重的闸门。
“陈观?!陈观!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嘶哑、焦急到极点、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如同穿过层层迷雾的号角,猛地刺入陈观混沌的意识!
李明!
陈观沉重的眼皮如同被焊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得像蒙了一层血污。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李明那张近在咫尺、沾满血污和灰尘、苍白得吓人的脸。那双总是锐利冷静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燃烧着极度的疲惫,却又像两颗不肯熄灭的寒星,死死地盯着他。李明脖颈侧面三道深可见骨的焦黑爪痕还在缓缓渗着暗红的血,触目惊心。
“老…大…”陈观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音节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血沫涌出嘴角。
“别说话!省点力气!”李明的声音紧绷着,一只手死死按住陈观胸前那个被他自己硬生生撕开的恐怖伤口边缘,试图减缓汹涌的血流。他的另一只手…陈观模糊的视线艰难地移动…正死死攥着一个东西。
一团…暗红色的…搏动着的…肉块?
它被一层粘稠的污血包裹着,表面布满了疯狂扭动、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能量丝线,此刻正发出极其微弱、如同垂死蜂鸣般的“滋滋”声。一股冰冷粘稠、令人作呕的恶意,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如同毒蛇的吐信,让陈观本能地感到灵魂深处的颤栗和剧痛!
是它!
那个从他身体里被挖出来的鬼东西!
“操…操…”陈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巨大的恐惧和残留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他!他想挣扎,想远离那个噩梦的源头,但身体却像一滩烂泥,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有无尽的虚弱和剧痛。
“别动!别怕!它现在碰不到你!”李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攥着那团暗红肉块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臂上原本疯狂蔓延的暗红纹路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住,暂时停止了扩散,但依旧狰狞可怖。“巴隆!再快点!他撑不了多久了!”李明猛地抬头嘶吼。
陈观这才感觉到剧烈的颠簸。他的身体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夹带着,在黑暗中高速移动。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他看到了头顶上方…是巴隆那覆盖着厚重装甲、此刻却布满刮痕、凹陷甚至融毁痕迹的巨大身躯!巴隆如同背负着大山的巨人,沉重的金属战靴踏在布满碎石和扭曲金属的黑暗通道地面上,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陈观全身骨头都在呻吟。
巴隆一只巨大的金属手臂如同铁钳般死死夹着陈观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抓着李明的胳膊,将他半拖半拽着向前狂奔。他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沉重而急促,面甲缝隙里喷出的白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每一次迈步,那严重变形的后背装甲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显然在硬抗核心崩塌冲击时受了重创。
“老子…在跑…咳…”巴隆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嘶哑沉闷,带着强行压制的痛苦,“他…怎么样?”
“还在流血!意识清醒了一点!”李明吼道,手指死死压着陈观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他指缝中涌出,染红了陈观焦糊的战术服和他自己的手。“这鬼地方塌得厉害!出口在哪?!”
“前面…有光…岔路…”巴隆喘着粗气回答,巨大的身躯在狭窄、不断有碎石坠落的通道里艰难地闪转腾挪。
陈观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脆弱的意识。他能感觉到李明按在他伤口上的手在微微颤抖,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焦糊与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味。巴隆装甲关节发出的刺耳摩擦声,碎石砸落在金属上的噼啪声,还有身后远处传来的、如同闷雷般连绵不绝的崩塌轰鸣…这一切都汇集成令人窒息的绝望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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