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
江逾朝刚从医馆出来,就看见谢承渊蹲在门口,怀里抱着个包裹,见他出来,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怀里的东西掉在地上。
“你脚好了?”江逾朝挑眉,看着他还有些跛的脚踝。
“好、好了!”谢承渊连忙点头,把包裹往身后藏,耳尖却红了,“朝朝,你看……”
“云舟哥哥!”幼童从屋里冲出来,手里举着根树枝当马鞭,“你看谢护工偷偷摸摸的,肯定藏了好吃的!”
谢承渊被戳破,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把包裹递过来:“朝朝,这个……给你。”
江逾朝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件用兽皮缝制的披风,针脚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线还勒得太紧,把皮子都扯皱了。
他想起前阵子谢承渊总躲在柴房里,手里拿着针线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这是……”
“我学了三个月缝的!”谢承渊连忙解释,“北疆风大,你出诊时披上,别冻着。”
幼童凑过来看,笑得前仰后合:“谢护工的针脚比我奶奶的还难看!”
谢承渊窘迫地想找地缝钻进去,江逾朝却轻轻摸了摸披风的边缘,兽皮被处理得很柔软,里面还衬了层细绒,显然费了不少心思。
他想起谢承渊当年握剑的手,如今为了他穿针引线,心里那点别扭也散了。
“傻子,”他低声说,把披风披在肩上,“针脚这么丑,也好意思拿出来。”
谢承渊见他披上,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喜欢就好,我……”
“云舟哥哥的新郎官来啦!”幼童突然大喊,举着树枝绕着两人跑,“新郎官送披风咯!”
谢承渊“唰”地一下,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江逾朝:“朝朝,我……”
江逾朝也愣了一下,耳根慢慢红了。
他看着谢承渊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动。
这傻将军,以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现在被个孩子一喊,就慌成这样。
他踮起脚,飞快地在谢承渊唇角吻了一下。
“唔!”谢承渊浑身一僵,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江逾朝迅速退开的脸,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尖,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忘了。
江逾朝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想走,却被谢承渊一把拉住。
谢承渊的手很烫,握得很紧,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朝朝……”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你……”
江逾朝没回头,声音有点闷:“还不快跟上,要去后山采药了。”
谢承渊却不肯松手,反而轻轻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刚才那个要深,带着谢承渊压抑了十年的思念和小心翼翼的珍视,温柔又炽热。
江逾朝一开始有些僵硬,慢慢也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襟。
幼童躲在门后偷看,捂着嘴直乐,还偷偷学大人的样子摇头晃脑:“羞羞,亲嘴嘴!”
吻到江逾朝有些喘不过气,谢承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朝朝,我不是新郎官,我是要娶你的人。”
江逾朝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推开他:“谁要你娶……”
话没说完,就被谢承渊又偷了个吻。
“我要娶你,”谢承渊看着他,眼神认真,“朝朝,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江逾朝看着他鬓角的白发,想起十年前他在金銮殿上冷漠的侧脸,又想起这几个月他笨手笨脚当护工的样子,心里那道墙彻底塌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披风的带子系紧,转身往山上走,声音不大,却清晰:“药篓子没拿。”
谢承渊愣了一下,连忙拿起药篓子跟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幼童从门后跑出来,扯着他的衣角:“谢护工,你是不是要当我干爹爹了?”
谢承渊弯腰把他抱起来,笑得像个傻子:“是啊,以后我就是你干爹爹。”
江逾朝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一大一小的声音,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北疆的风还是很大,但披上谢承渊缝的披风,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谢承渊抱着幼童,快步跟上来,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逾朝忽然觉得,或许这个火葬场,也没那么难熬。
“走快点,”他故意板起脸,“天黑前采不到药,今晚没饭吃。”
“来了来了!”谢承渊连忙答应,抱着幼童小跑起来,“朝朝等等我!”
山路上,三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偶尔传来幼童的笑声和谢承渊笨拙的讨好声。
江逾朝走在最前面,指尖轻轻摩挲着披风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心里暖烘烘的。
或许,下一次,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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