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积雪刚刚融化,地面变得泥泞不堪。新学员们正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正步,他们的靴子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仿佛这片泥泞之地在诉说着它的不满。
刘淮水背着手,在队列前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阴沉的脸庞就像一盆熔铸的铁水,毫不吝啬地倾泻在这片训练场上。
塑胶跑道被积水淹没,变得异常柔软,踩上去仅仅能留下浅浅的脚印,而且很快就会回弹,仿佛是在嘲笑学员们的顽强努力。
远处的白杨树,叶子也都蔫头耷脑的,失去了往日的生机。然而,在这片略显沉闷的训练场上,只有那一排排橄榄绿的身影,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正步动作,没有丝毫的懈怠。
“一!二!一!”刘淮水的口令声突然响起,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剪开了那沉闷的空气。这声音清脆而有力,回荡在整个训练场上,让每一个学员都不禁为之一振。
冷艳锯感觉自己的作训服已经湿透了三次,又干了三次。汗水湿透了衣服,然后被风吹干,如此反复,后背甚至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盐霜。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的大腿肌肉在颤抖,脚尖因为长时间绷直而抽筋。
但他不敢动,连眼珠都不敢乱转——上周张老实因为正步时眨了下眼睛,被罚在烈日下站了两个小时军姿。
"脚尖!脚尖!"刘淮水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你们这踢的是正步还是鸭子步?"
这声音像炸雷一样在队列中炸开。
冷艳锯偷偷瞄了眼自己的脚尖——确实没绷直,像只垂头丧气的咸鱼。
他刚想调整,就听见皮带扣"咔嗒"一声脆响。
刘淮水已经解下他那条磨得发亮的牛皮腰带,金属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队列前,皮带在他手里像条活蛇似的扭动。
"全体都有!立——定!"
新兵们齐刷刷停下,靴底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冷艳锯感觉汗珠顺着眉骨滑下来,痒得像蚂蚁在爬,但他连眉毛都不敢抬一下。
"看看你们这脚尖,"刘淮水用皮带指着第一排的脚。
"张老实,你这是在跳芭蕾呢?脚尖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李拥军,你那脚是灌了铅吗?踢出去跟老太太逛菜市场似的!"
队列里有人憋不住笑出声,立刻被刘淮水鹰隼般的眼神钉在原地。
"笑?很好笑是吧?"刘淮水踱步到那个偷笑的新兵面前,"来张帅同志,给大家示范一下标准的正步。"
张帅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活像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他踢出去的腿抖得像筛糠,脚尖要命地上下晃悠。
"啧啧啧,"刘淮水摇头晃脑,"这哪是正步啊,这是触电了吧?要不要给你叫个救护车?"
这回连冷艳锯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刘淮水突然转身,皮带"啪"地抽在自己大腿上:"都给我看好了!"
只见他一个标准的正步踢出,脚尖绷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军刀。皮带在他手里变成了教鞭,轻轻点在了冷艳锯的脚尖上。
"冷艳锯同志,你这脚尖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呢?"刘淮水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要不要我帮你把它找回来?"
冷艳锯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要蜷缩到脚心里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脚尖绷直,疼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这才像话。"刘淮水满意地点点头,皮带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记住,正步的脚尖要像刺刀一样锋利,像标枪一样笔直!你们踢出去的不是脚,是军人的尊严!"
远处传来炊事班开饭的哨声,但在刘淮水没喊停之前,没人敢动一下。汗水在冷艳锯的睫毛上凝结,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他看见刘淮水的背影在热浪中微微扭曲,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
"怎么,都等着我请你们吃午饭呢?"刘淮水突然转身,脸上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全体都有——原地踏步,走!"
新兵们如蒙大赦,开始原地踏步。刘淮水走到冷艳锯身边,压低声音说:"下午加练半小时正步,我要看到你的脚尖比阅兵式的还标准。"
冷艳锯刚要点头,就听见刘淮水又补了一句:"要是还像今天这样,我就让你用脚尖写三千字检讨。"说完,他拍了拍冷艳锯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进土里。
"解散!"随着这声口令,新兵们像被抽了骨头的泥鳅,瞬间瘫倒一片。
冷艳锯揉着发麻的脚尖,听见冯大嘴在旁边哀嚎:"我的脚已经不是我的脚了,它现在属于国家和人民..."
刘淮水站在树荫下,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学员,嘴角微微上扬。他摸出兜里的铁哨,突然又吹出一声刺耳的哨音:"忘了告诉你们,下午两点,纬度三十八度,训练场集合!"
哀嚎声顿时响彻云霄。冷艳锯抬头望天,发现连太阳都似乎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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