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难河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一条蜿蜒的巨蟒横卧在草原之上。拖雷身披玄铁镶金的战甲,站在大帐前,背后是九旒白纛猎猎作响。远处,术赤系与察合台系的营地篝火通明,刀剑碰撞的寒光不时穿透夜幕,争吵声如同滚雷般在草原上空回荡。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拖雷坚毅的面庞上。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黄金诏书,那是成吉思汗临终前亲手交给他的遗诏,此刻诏书表面镶嵌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血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拖雷深吸一口气,将诏书紧紧攥在手中,大步走向营地中央的议事大帐。
随着一声沉重的脚步声,拖雷掀开绣着苍狼图腾的牛皮帐帘,踏入大帐。瞬间,原本嘈杂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宗王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术赤之子拔都坐在左侧首位,他身披黑色貂裘,眼神中透着桀骜不驯;察合台则满脸络腮胡,此刻正把玩着腰间的弯刀,寒光在他眼中闪烁。
“父汗遗诏,窝阔台为汗!”拖雷高举黄金诏书,声如洪钟,字字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诏书表面的黄金纹路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可拔都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
“这遗诏真假难辨!”拔都猛地站起身,貂裘滑落,露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匕首,“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伪造的?父汗征战一生,怎么可能轻易将汗位传给窝阔台!”他的话语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大帐内压抑的火药桶。
察合台也跟着站了起来,弯刀出鞘半寸,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不错!窝阔台虽有谋略,但论战功,我等哪个不比他强?这汗位,应当由更有能力者继承!”他的支持者们纷纷附和,大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喧嚣。
就在局势即将失控之时,一直沉默的窝阔台缓缓起身。他身着一袭暗紫色长袍,面容沉稳,举手投足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各位兄弟,叔父。”窝阔台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让躁动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今日,我们齐聚于此,是为了延续黄金家族的荣耀,而非自相残杀。”
他走到大帐中央的火盆前,伸手从侍卫手中接过酒碗,另一只手抽出短刃,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鲜血滴入酒碗,在清澈的酒液中晕染开来,如同绽放的红梅。“我提议,我们歃血为盟。”窝阔台举起酒碗,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非窝阔台系不得为汗!若有违背此誓者,必遭天谴!”
大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盆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拔都的脸色阴晴不定,握匕首的手青筋暴起,似是想要发作;察合台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不甘。而拖雷则站在一旁,手按剑柄,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只要有人敢轻举妄动,他手中的长剑必将饮血。
在拖雷强大的威慑力下,众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纷纷起身。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火盆前,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入酒碗。当最后一人完成仪式后,窝阔台将混着众人鲜血的酒碗高举过头,然后一饮而尽。随后,其他人也依次喝下血酒,一场可能爆发的内战,暂时被压制下来。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仍在涌动。拔都回到座位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悄悄对身旁的亲信耳语几句,那人便悄然退出大帐。察合台则将弯刀重重插回刀鞘,冷哼一声,大步走出大帐。
拖雷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份遗诏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但术赤系和察合台系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转头看向窝阔台,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夜深了,大帐内只剩下拖雷和窝阔台两人。“拖雷,今日多亏有你。”窝阔台叹了口气,“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拖雷点点头,目光坚定:“兄长放心,只要我拖雷还在,就绝不会让黄金家族分崩离析。不过,我们必须早做准备,术赤和察合台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突然闯入大帐,单膝跪地,神色慌张:“报!术赤系和察合台系正在集结兵力,似有异动!”
拖雷和窝阔台脸色骤变。拖雷猛地站起身,大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他转头对窝阔台说:“看来,他们等不及了。这场战争,恐怕避无可避。”
窝阔台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他们非要争个高下,那就让他们知道,违背父汗遗诏的下场!拖雷,你率三万铁骑守住东面山口;我亲自带领两万骑兵镇守西面。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拖雷领命而去,大帐外,马蹄声如雷,三万铁骑迅速集结。寒风中,战士们的呼喝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悲壮的战歌。而在术赤系和察合台系的营地,同样是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磨刀霍霍,战旗猎猎。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斡难河畔的草原上,一场决定黄金家族命运的大战,一触即发。拖雷骑在战马上,望着远处敌军营地的火光,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为了黄金家族的荣耀,为了父汗的遗愿,就算拼尽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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