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跳下马来,拔出弯刀逼近。铁木真转身就跑,却被草根绊倒,膝盖磕在石头上,渗出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来,听见身后合撒儿的哭喊,母亲的尖叫,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震撼山谷。铁木真回头,看见斡难河方向腾起浓烟,原来是窝棚被点燃了,火苗舔舐着兽皮,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赤老温勒住马,咒骂着:"先救火!别让这点火星烧了整片草场!"
这是逃生的唯一机会。铁木真踉跄着爬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直到肺部像是要炸开,才敢回头张望。只见泰赤乌部的士兵们正手忙脚乱地用羊皮袋泼水,母亲被绑在河边的树上,远远望去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
他在树林里躲了三天。白天蜷缩在树洞里,啃食树皮和野果,晚上借着月光赶路,朝着记忆中父亲提到过的"不儿罕山"方向前进。第三天夜里,他实在走不动了,靠着一棵白桦树坐下,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不儿罕山是长生天的居所,只要逃到那里,就能得到庇护。"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铁木真被一阵剧痛惊醒。他低头,看见一条毒蛇正缠着他的小腿,毒牙已经刺破了鹿皮靴。少年惊叫着挥刀砍去,却因手抖砍偏,刀刃割破了自己的大腿。毒蛇受到惊吓,松开身体钻进草丛,留下一串黄绿色的毒液。
伤口很快肿了起来,铁木真感觉头晕目眩,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他挣扎着爬起来,却一头栽进旁边的水沟里。冰冷的溪水冲刷着伤口,却无法减轻半点痛楚。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他听见了马蹄声。
"看,那边有个孩子!"清脆的女声刺破黑暗。铁木真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灰鼠皮袄的少女,骑着一匹枣红马,正指着他的方向。她的头发用红色头绳扎成两条辫子,腰间挂着一个皮质箭囊,里面露出几支雕翎箭。
"锁儿罕,快过来!"少女回头呼喊,"是个受伤的男孩!"
赶来的男人跳下马来,他的体型魁梧,满脸胡须,腰间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当他掀开铁木真的裤腿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是蝮蛇咬伤。幸好你掉进水里,毒液渗出去了些。"
少女已经跳下马,从皮囊里取出一个陶罐:"我这里有羊奶,先喝一点。"她的手很稳,托着铁木真的后脑勺,将陶罐凑到他唇边。温热的羊奶带着淡淡的奶香,铁木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吃过正经食物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一边用匕首切开伤口,挤出黑血,一边问。铁木真想回答,却因为疼痛发出呻吟。少女突然惊呼:"看他脖子上的印记!是孛儿只斤氏的狼首刺青!"
男人的手顿了顿,抬头与少女对视。铁木真这才注意到,男人的眼睛里有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耳垂,像是被利爪抓伤的。
"我叫锁儿罕失剌,"男人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这是我的女儿合答安。你不用怕,泰赤乌部虽然凶残,但我和塔里忽台有过命的交情,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铁木真被带回锁儿罕失剌的营地时,天已经亮了。这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周围长满了高大的松树,中间有几顶黑色的毡帐,羊群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完全不像经历过战乱的样子。
"别出声,我去和塔里忽台说情。"锁儿罕失剌将铁木真藏在一辆堆满羊毛的车里,"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合答安,你守着他。"
合答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塞进铁木真手里。那是一块鹿肉干,带着体温的温热,边缘被牙齿咬得参差不齐,显然是少女自己的口粮。铁木真突然想起别克帖儿抢走的野兔,想起合撒儿塞给他的半块鹿肉饼,喉咙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铁木真透过羊毛的缝隙看见,塔里忽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赤老温也在其中,鼻子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锁儿罕,听说你捡到个小崽子?"塔里忽台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把他交出来,我饶你无罪。"
锁儿罕失剌弯腰行礼:"首领说笑了,我一个打铁的,哪有本事捡到什么小崽子?倒是昨天在河边看见几条狼,说不定已经把那孩子叼走了。"
赤老温突然上前,用弯刀挑起车上的羊毛:"我亲眼看见那小子往这边跑了!锁儿罕,你该不会是想包庇也速该的种吧?"
空气瞬间凝固。铁木真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看见合答安的手悄悄按上腰间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塔里忽台突然大笑起来:"赤老温,你懂什么?锁儿罕是我的兄弟,怎么会背叛我?再说了——"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毡帐,"就算那小子真在这儿,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从锁儿罕的地盘抢走人?"
赤老温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塔里忽台拨转马头,留下一句:"给你三天时间,找不到人,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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