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风拂过,带起一阵花香。
方羽容看着秦晔,他向来很有主意,自己是劝不动的。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秦晔指尖微顿,随即反手握了握她的手指,低声道:“母亲放心。”
池越站在一旁,目光在母子二人之间流转,唇角微微扬起。
他伸手接过秦晔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递到方羽容面前,轻声道:“这橘子很甜,母后尝尝。”
方羽容对他突如其来的改口愣了愣,随即接过橘子,尝了一口,确实很清甜。
秦晔指尖轻叩茶盏,抬眼望向正在逗弄白鹦鹉的妹妹:“意儿,若将来过继你的孩儿……”
“还有这种好事?”秦意猛地转身,杏眼圆睁,手中雀食撒出些许。
白鹦鹉扑棱着翅膀叫道:“好事!好事!”
这声惊呼倒不全是作伪。
秦意感觉心口突突直跳,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兄长竟当真要为池哥哥空置后宫……
这个认知让她呼吸微滞。
虽说早就知道皇兄与池越两心相悦,但没想到会到这般地步。
更没想到,宗室之中那么多孩童,这个机会竟会落在自己未来的孩子身上。
她借着俯身捡食的动作掩饰发烫的脸颊,余光瞥见池越正将剥好的松仁放进兄长的青玉碟里,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回。
方羽容闻言眉头一皱,细细思索起来。
“那我孩子的父亲选谁?”秦意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发间珠钗故意晃得叮咚响。
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悄悄掐着掌心,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选表哥如何?”她歪着头装天真,实则紧盯着兄长的表情。
这个提议带着试探,想看看皇兄对舅舅家的态度。
池越正在剥松子,闻言指尖一顿:“不可,近亲婚配易生痴儿。”
他抬眼看向秦意时,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何况国舅本就该支持陛下与公主,何须联姻?”
他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秦意注意到他说“近亲婚配”时,兄长微微颔首,两人默契得仿佛共用一副心思。
难道他们早就商议过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更快。
秦意托着腮帮子嘟嘴:“那选谁嘛.……”
“急什么。”秦晔捻起松仁放入口中,“过几年再说。”
他看向妹妹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你也该出来学着理政了。”
“嗯?”秦意眼睛一亮。
“待朝局再稳些。”秦晔屈指轻敲案几,“若我将来撂挑子时孩儿尚小,你好垂帘听政。”
方羽容闻言挑眉,鎏金护甲在案上划过:“胡闹!越说越不像话。”
皇权之事,岂可随意拿来玩笑,若是秦晔后面又改了想法,秦意该如何接受。
那时兄妹俩极有可能会反目成仇。
秦意死死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当听到"垂帘听政"四个字时,她险些维持不住天真的神色。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是天下至尊,威服四海,自己只要在他的羽翼下,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如果还能进一步的攫取权力,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池越看热闹不嫌事大:“若是将来孩儿不孝,妹妹便效仿武皇……”
他做了个掀翻的动作,袖口银线刺绣的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踹他下去,自己上。”
秦意的眼睛被那一点光芒迷住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其实很危险,在一个皇帝面前暴露对他权力的觊觎之心。
方羽容的心都提了起来,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儿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亡夫故去后,她就只得这一儿一女,实在不愿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秦意笑着摇了摇哥哥的手臂,用上从池越那里学来的俏皮话,“皇兄,妹妹不比侄子亲吗?别让他中间商赚差价。”
原来她和权力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这个念头像团火,烧得她喉咙发干。
“想得倒美。”秦晔伸手弹妹妹额头,眼中却带着纵容的笑意,“不如你现在好好用功,让我早些退位。”
“皇兄的意思是……”
秦意捂着额头,那里只是被指头轻微地碰了一下,不疼,却让她眼眶发热。
她看了看秦晔,又看向池越和母亲,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纵容的,含笑的,关切的。
她的头脑有些发晕,故意凑近了哥哥。
“让我直接把您踹下去?”她装模作样地摇头,“这多不好……”
秦晔低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等你有这个本事再说。”
转头对池越道:“明日开始,给她找几个老师和伴读,让她去弘文馆里进学。”
池越看着正偷拿松仁的少女,温声道:“臣遵旨。”
秦意低头假装整理衣摆,生怕被人看见自己发亮的眼睛。
方羽容推来的茶点碰着她指尖,鎏金护甲冰凉的温度让她终于找回呼吸的节奏。
窗外的日光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不知不觉间,那影子似乎已经触到了御案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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