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迁延日久,叛军一路败退,只剩下桐城还未收复。
前方却突然传回消息,退无可退的叛军以城中无辜百姓性命相威胁,扬言若是大军不肯退去,便要屠城!
城中百姓手惊慌不已,虽有反抗之心,却奈何手无寸铁。
副将不敢擅自做主,急报请示将军该如何处置。
秦晔手中的信笺已被捏出褶皱。他盯着那几行刺目的字迹,眸色沉如寒潭。
战事走到今日这步,叛军不过是困兽犹斗,但凡有点脑子,也该早点找好后路。
或是遁入山林、隐姓埋名;或是扬帆江海,销声匿迹;何至于最后关头才想起鱼死网破。
南境世家在城外的庄子坞堡众多,其中有不少易守难攻之处,里面有现成的粮食金银,家丁护卫更是训练过的上好兵源,可叛军欺软怕硬,偏要去挟持无辜百姓!
何其恶毒!何其愚蠢!
信纸在众人手中传递,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经过一人,帐内的空气便更沉一分。
李子山接过信笺时,指尖微微发颤。他盯着那几行字,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一个结。
“屠城......”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压着不可置信,“他们竟敢......”
信传到宴回手中,这向来莽撞的西境悍将竟也变了脸色。
他粗粝的手指捏得信纸边缘发皱,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说出话来。
帐中诸将交换着眼色,却无人敢率先开口。
强攻?
那便是置城中百姓于死地。即便最后平叛成功,这血淋淋的功劳簿递到御前,怕是要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退兵?
更不可能!南境叛乱持续数月,朝廷早已震怒。如今胜利在望,谁甘心就此罢手?更何况......
宴回偷眼瞥向主位。秦晔端坐案前,玄甲覆身,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烛火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宋副将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将军,不如......先佯装退兵?待叛军松懈......”
“然后呢?”秦晔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等他们杀完百姓,吃饱喝足,再重整旗鼓?”
宋副将顿时哑然。
帐内再次陷入死寂。众将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敢与主将对视。
李子山盯着自己的靴尖,思绪翻涌。
将军会如何抉择?
是狠心强攻,背负骂名?还是冒险周旋,赌一线生机?
他悄悄抬眼,却见秦晔正抚着佩刀的刀柄,目色如霜。
见众人面露难色,沈望舒在心中飞速思考。
他在军中这些时日,虽然熟悉了营中事务,可也只是跟着做些转运粮草之事,还算不得将军的心腹,若是在此事上立下功劳,想来能更得将军看重。
再者他官卑职小,便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也不打紧,将军不予采纳便是,想要出头,自然要冒些风险。
思及此处,他便站起来,面色焦急道:“将军!决计不可退兵!倘若叛军发觉威胁有用,便更不可能放过城中百姓!”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秦晔的神色,准备随时调整自己的说辞。
“为城中百姓安危计,可暂缓攻势,但绝不可能退兵!我军应当围而不攻,一面派使者前去与叛军周旋,晓以利害,保护百姓安危。此为缓兵之计;
一面派遣精锐潜入城中,联络城中有识之士,里应外合,设法打开城门;如若不成,便尝试暗杀叛军首领,只是刺杀失败可能牵连百姓。
如今城中穷途末路,人心散乱,我等还可以联络有意归降之人,让其劝说叛军首领弃城而逃;
届时围三缺一,半途设伏,战于郊野之中,无须顾虑百姓安危,定可一战成擒!”
沈望舒话音落下,帐内先是一静,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宴回第一个拍案叫好:“妙啊!围三缺一,这招老子喜欢!”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到时候在野外围剿,看那群龟孙子往哪儿跑!”
李子山捋须点头,眼中闪过赞许:“沈参军此计周全。缓兵周旋争取时间,暗中联络分化叛军,确是上策。”
就连一向寡言的李武辰也忍不住多看了沈望舒两眼,心想:“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没想到肚子里真有货。”
众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主位。
秦晔依旧神色冷峻,但眼底的寒意却稍稍褪去。他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沈望舒身上。
这般短时间就想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上中下三策,还都有几分可行性。
在众人踌躇不言时,敢抓住时机第一个出来献策,既有决断又有机敏,倒是不辜负阿越那般夸赞。
既然沈望舒有表现求功之意,他便顺水推舟道:“你所言在理,只是具体如何施行还需再做商议,事关百姓安危,这使者人选不知众位可有合适之人推荐?”
沈望舒心头一跳,知道自己的提议已被采纳,连忙稳住心神,拱手道:“回将军,卑职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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