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金潼留下夏锦辰一事夏锦蝶早就见怪不怪,有时会是一两日,偶尔会是三四日。
夏锦辰每次回来都会给她买一罐柳红铺子里的胭脂,因为那日在云锦轩唱戏时,她曾说那胭脂不灰不红,颜色正好。
可惜女孩子的胭脂颜色实在太多,夏锦辰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罐,夏锦蝶便让他把所有颜色的胭脂都买回来,这样就可以换着用。
夏锦辰笑着依她。
不过夏锦辰运气太差了些,一共就十罐,他却次次拿不准夏锦蝶要的那一罐胭脂。
算下来她的梳妆台上已经有了九罐,还差一罐这胭脂就齐了,正好十罐。
戏楼生意渐渐繁盛,但她还是会在每日清晨去街口小道上看看有没有夏锦辰回家的身影。
可夏锦蝶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等来的会是哥哥的尸身。
“……”
清晨。
雨落屋檐,街上冷冷清清。
戏楼门口一群官兵进进出出,将披着草席的竹架匆匆放置在门外,草席没有遮住那具尸身的面庞,那惨白浮肿的模样吓得围观伶人纷纷惊呼。
夏锦蝶早就呆愣在原地,脸色也如同尸体般煞白。
雨滴淅淅沥沥,落到门槛上,溅进来,渐渐打湿裙摆。
她看着那张脸,像是忽然被人连着扇了几百个耳光一般脑袋发懵,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
“……夏姑娘,实在对不住。”为首的官兵打破沉默,“昨天夜里金城主与这位小公子喝了些酒,谁知他迷迷糊糊地一头栽进屋阁后边的荷花池,把自个儿给溺死了。”
“……”
夏锦蝶沉默不语。
见她沉默,官兵立马又从腰间抽出一沓银票递给她:“金城主说了,这事是他考虑不周,这是他的一些心意,还望夏姑娘节哀,往后这戏只要夏姑娘想唱,云锦轩的朱门随时为您敞开。”
夏锦蝶闻言,缓缓抬起脑袋,她没有看那沓银票,一双原本水光潋滟的眸子幽深地盯着那个官兵,喉头一阵干涩。
她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我阿兄怎么死的?”
官兵以为她没有听清,便又重复一遍:“溺水而亡。”
听到这个回答,夏锦蝶忽然扯了扯嘴角笑起来:“你撒谎!”
溺水而亡。
夏锦辰从小就精通水性,小时候戏班门口的湖口他都能不紧不慢地游过去,怎么可能会溺死在一个小小的荷花池里?
夏锦蝶将那叠银票打落,扑过去揪住那官兵的衣襟,双眼猩红怒喊道:“我哥虽然从小体弱但唯独就是水性好,他怎么可能会溺死?!”
官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周围的伶人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拉回来。
夏锦蝶还欲扑过去,发丝凌乱披散着,双目血红,犹如恶鬼。
“哼。”官兵慢慢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冷哼一声,“城主大人就是这样说的,话我已经带到了,至于信不信由你,与我无关。”
说罢他便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只留下被脏污雨水浸湿的一张张银票。
夏锦蝶泪水混着水汽落下,挣脱伶人的束缚,跪着伏在夏锦辰早已僵硬的身子上,不住抽泣。
伶人们叹着气,弯腰替她将银票捡起来。
擦拭泪水间,她忽然瞥见夏锦辰脖颈处的青紫。
心中一颤,她愣愣看了他半晌,转头将那些伶人都喝退,随后又把夏锦辰的衣襟拉开,果然看到一片片红痕。
夏锦蝶大睁着眸子,圆睁的瞳孔里映着那些痕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她死死捂住嘴,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呕了几声,她身形一顿,随后摇头喃喃道:“不……哥,我不是在恶心你……”
她含泪抬起手,指尖触摸到他寒冷的脸颊,心止不住的疼。
“我……”
她嗫嚅着,泪水糊了满脸。
“夏锦辰你为什么……”
“早知如此,我就不唱戏了……”
“我不唱戏了……”
说到这里,她猛的起身抓住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出去,茶杯皲裂瓷片飞溅,她发疯一般将戏楼里所有能砸的物件都胡乱砸的粉碎。
包括后台的那九罐胭脂。
好在她最喜欢的那罐胭脂不在其中。
这动静吓的其余伶人们都纷纷躲到了二楼,没一个人敢下去劝一劝。
望着昔日珍惜的戏楼被自己砸的一塌糊涂,夏锦蝶胸口剧烈起伏,气息不稳。
“……”
全都砸了,砸的好。
她再也不要唱戏了。
反正也没人爱听。
。
最后她将夏锦辰葬在郊外树林里。
夏锦蝶知道他是被金潼害死的,并且见那天的官兵身上个个都绣着云锦轩的云纹,普通的报官多半也是无济于事。
在坟前默默烧了些纸钱,她便转身离去。
夏锦蝶用夏锦辰性命换来的银票买通了云锦轩的掌事,让她混了个奴婢小厮的差事。
夏锦蝶用了一年的时间从最底层的奴婢一步步爬上洗衣房嬷嬷的位置,虽然这在云锦轩算不上什么大官,但已经方便她夜里偷偷搜集金潼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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