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葬神渊十里外,四人寻了处背风的山坳休整。清虚观主伤势最重,肩胛被洞穿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黑色,显然染了幽冥煞气。慕清雪冰魄剑折断,内腑也受了震荡。小石头虽无大碍,但惊吓过度,精神恍惚。唯有秦夜因混沌钟护体,伤势最轻。
"前辈,先疗伤。"秦夜取出太虚真水,为清虚观主清洗伤口。
灵液触及伤处,黑气如沸水般翻腾。老道闷哼一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咬牙不出一声。足足半刻钟,伤口才停止渗血,黑气也淡去大半。
"多谢。"老道长舒一口气,"老了,不中用了。"
秦夜摇头:"若非前辈舍命相护,我们早已命丧幽冥子之手。"
他又为慕清雪检查伤势。少女右臂骨折,胸前一片淤青,好在未伤及内腑。太虚真水配合药王谷的灵药,很快稳住伤势。
"你的手..."秦夜小心地为她固定断骨。
慕清雪抿唇一笑:"没事,小伤。"
她虽强作镇定,但苍白的脸色和微颤的睫毛出卖了痛楚。秦夜心疼不已,暗恨自己未能保护好她。
小石头蹲在一旁,呆呆地望着葬神渊方向,眼泪无声滑落。秦夜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月如最后的身影,那纵身一跃的决绝。
"石头。"他轻拍少年肩膀,"林师姐她...走得很勇敢。"
少年抹了把脸,哽咽道:"秦真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秦夜也在问自己。从青岚宗初见时的温婉师姐,到灭门凶手,再到最后时刻的舍身取义...林月如的转变太过剧烈,仿佛一场荒诞的噩梦。
"幽冥魂种。"清虚观主沉声道,"能扭曲人心,放大阴暗。但最后关头,她找回了本心。"
老道看向秦夜手中的混沌钟:"也多亏你及时用掌门令唤醒她一丝清明。"
秦夜摩挲着钟身,感受其中澎湃的力量。完整的混沌钟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有生命般与他共鸣。最神奇的是钟心的位置,那里悬浮着一颗金色光球,正是混沌之心。光球缓缓旋转,每一次脉动都带动钟身十二道纹路依次亮起,如同呼吸般规律。
"感觉如何?"青璃在识海中问。
"强大。"秦夜如实道,"但也...陌生。"
这种强大超乎想象,他甚至不敢全力催动,生怕控制不住。就像孩童挥舞神兵,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身。
"慢慢适应。"青璃安慰,"混沌钟既认你为主,自会与你共同成长。"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清脆悦耳,却让人毛骨悚然,正是幽冥圣地的追魂铃!
"不好!"清虚观主强撑着站起,"追兵来了!"
秦夜立刻警觉,混沌钟感应全开。果然,三里外有十几道气息快速逼近,最低也是金丹修为,为首的更达到元婴中期!
"幽冥圣地的执法堂。"老道脸色难看,"专司追杀叛徒,手段狠辣。"
他们现在伤的伤,残的残,硬拼毫无胜算。
"走!"秦夜当机立断,背起清虚观主,"我开路,清雪护住小石头!"
四人迅速撤离山坳,向东南方向疾行。那里有片古林,或许能暂时藏身。但刚跑出百丈,前方突然亮起十几盏绿灯——是幽冥狼!这种妖兽嗅觉灵敏,最擅追踪。
"绕过去!"秦夜改变方向,朝一处峡谷奔去。
身后铃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刺耳的尖笑。更糟的是,两侧也出现了黑影,呈包抄之势。
"被包围了。"慕清雪握紧断剑,声音紧绷。
秦夜环顾四周,峡谷已近在咫尺,但追兵距离更近。照这速度,不等他们进谷就会被追上。
"你们先走!"他突然停下,"我断后!"
"不行!"慕清雪急道,"你一个人..."
"相信我。"秦夜目光坚定,"有混沌钟在,他们奈何不了我。"
清虚观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小心。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秦夜点头,转身迎向追兵。慕清雪还想说什么,被老道一把拉住:"走!别辜负他的心意!"
少女咬牙,带着小石头继续奔向峡谷。秦夜目送他们远去,这才安心面对来敌。
最先赶到的是七头幽冥狼,每头都有小牛犊大小,绿眼森森,獠牙如刀。它们嗅到秦夜气息,低吼着围了上来。
"滚!"混沌钟轻震,声波如涟漪扩散。
狼群如遭雷击,呜咽着后退,但并未逃散。显然训练有素,不惧普通音攻。
秦夜不再留情,钟声再响。这次声波凝成实质,如利箭般射向狼群。七头妖狼瞬间脑浆迸裂,倒地毙命。
刚解决狼群,追兵已至。十二名黑袍人扇形散开,为首的正是那名元婴修士——幽冥执法堂首座,鬼面判官!
"秦夜。"鬼面人声音嘶哑,"交出混沌钟,留你全尸。"
秦夜冷笑:"想要?自己来拿!"
他不再废话,混沌钟全力催动。完整版的混沌钟威力远超从前,钟声一响,天地变色。十二道纹路同时亮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七彩光网,罩向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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