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恩拿过杜涌的铁锹,扶住了他,“没关系,爸,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没有责怪你。”
“拆了挺好,我也希望它早晚都要拆掉。”杜涌说。
“别说那么多了,来了就一起干吧。”杜南风继续手里的工作,土包已经铲了一大半了。
杜涌要去捡起倒在地上的铁锹,杜恩拦住了他,“爸,你就不要做了,你的身体很糟糕啊。”
“没事,也就是说来病就突然来病,说没事马上就没事。”杜涌还是要去捡那铁锹,“我立的坟,也该由我来拆。”
杜恩松开了手,在父亲把铁锹铲入土中后,也捡起了他的铁锹,三人一同奋力铲平着。杜南风把墓碑踢倒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怨恨和不满也被重重打入地下,那是一种很苦闷的感觉,就像对一件事耿耿于怀但又不了了之的感觉。他不时抬眼看看父亲的样子,汗珠沿着山蛩纹路从他脸上滑下,更多的汗珠从父亲眉头落下,他知道父亲很累,但就是想让他累一下,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立的坟,他该来拆。
最后,他们从坟中挖出那个盒子,木盒子已经被虫子咬得软烂,一股潮气从盒子中散出沉下。杜涌摇了摇盒子,没有什么声音,打开盒子,只有一些土被倒出。
“里面有什么?”杜恩有些好奇。
“里面应该有一张画。”杜涌说,神情有些失望。
“也不找一个好点的盒子放进去。”杜南风说,他并没有看到那张画的样子,他很想看看。
“是我画的吗?什么样的?”杜恩问。
“是你的自画像,画的就是你在画画的样子,画的还很像呢,”杜涌描述道,“我在整理你东西时发现的。”
“自画像,我好像没有画过啊。”在杜恩的印象中,他确实没有画过自己。
“也许是你忘记了吧。”杜南风打岔道。
看着杜南风表情就知道他在隐瞒什么,杜恩心领神会,他想起来就在自己“失踪”之前,有那么一阵,杜南风总是在一旁看着他画画,晚上又说睡觉了,躲着不见他。
杜恩笑了,“应该是。不用可惜,正是它没了,我才能回来。”
回去的路上,杜南风还在纠结着自己心中没有被释放的苦闷,他左手拿着一个铁锹,右臂夹着两个,走在父亲和杜恩身后。他终于意识到,再怎么纠结也不能让时间倒流,也不能真的让这个家四分五散,眼前的父亲不算差,只是他总把父亲甩在眼后,纠结于那应该被宽恕的错误,无论如何,至少那没有带来最坏的结果,宽恕也说得过去。像杜恩所说,正是某些没有了,某些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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