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齐光瞬间慌了神。
他哪里见过沈朝盈这副委屈落泪的模样?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明媚的、狡黠的、甚至有点小霸道的,何曾这样无声地掉过眼泪?
“初初?”裴齐光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又疼又慌,连忙捧起她的脸。
指尖触到她脸颊湿漉漉的泪痕,那温热的感觉烫得他指尖都发颤。
“怎么哭了?是我话说重了?”他手足无措,声音都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威仪,只剩下一个心疼喜欢的女子的普通男人,“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太担心你和孩子了。”
他笨拙地用指腹去擦拭她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弄疼了她。
“别哭,初初,别哭……”他一遍遍地哄着,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是我不好,我不该拒绝得那么直接,我知道你聪明,知道你想帮忙,是我太紧张了……”
沈朝盈被他捧着脸,被迫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看到他眼中的心疼,慌乱和无措,那份委屈反而更汹涌了。
她抽噎了一下,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委屈屈地控诉:“你就是不相信我能做好,你把我当小孩儿?”
“没有,我绝没有!”裴齐光立刻否认,斩钉截铁,“我的初初是最聪明、最厉害的。我是怕瑶古娜狗急跳墙,怕那些腌臜手段伤了你。”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你想想,若是你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
他眼中那份担忧,毫不掩饰地传递给了沈朝盈。
沈朝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的眼眸,心头的委屈和那股执拗的劲儿,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地泄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可孕期情绪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哄着,反而让她更觉得心软。
“那……那你说怎么办嘛?”她吸了吸鼻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瓮声瓮气地问,“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见她终于肯说话了,裴齐光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松了口气,重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从前哄大公主睡觉一样。
“怎么会干等?”他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飞花阁围得铁桶一般,瑶古娜插翅难飞,朕已让杨全亲自去审今日给皇后送药的经手宫人,顺藤摸瓜。”
“至于瑶古娜……”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这颗棋子,惇王已经疑了,朕会亲自去探病。”
沈朝盈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痕未干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亲自去?”
“嗯。”裴齐光点头,指腹轻轻抚过她微红的眼角,拭去最后一滴泪珠,“朕去,比你去更合适。一则,朕是皇帝,她就算去御前告状,也告不出什么花样,二则,朕去安抚,更能坐实惇王对她的疑心,三则……”
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朕去问,一样能撬开她的嘴,你夫君我,审人的手段,可不比你差。”
最后一句,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和安抚,终于让沈朝盈破涕为笑。
她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谁要跟你比这个!”
见她笑了,裴齐光才真正放下心来,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满足地喟叹一声,“好了,不哭了?再哭,朕的心都要碎了。”
沈朝盈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那些委屈和不安渐渐散去,只剩下被珍视的暖意。
她小声嘟囔:“那你也要小心点。”
“嗯,朕知道。”裴齐光应着,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只觉得这冬夜,也并非那么寒冷难熬。
飞花阁。
殿内药香浮动,炭火驱散了冬寒,却驱不散那份无形的凝滞。
瑶古娜半倚在锦榻上,面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落颊边,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
她手中捧着一卷书,指尖却久久未翻动一页,目光落在虚空某处,沉静得如同古井。
殿门无声开启,带进一丝冷冽的空气。
瑶古娜眼睫微动,并未立刻抬头,直到那双玄色金线龙纹锦靴停在榻前不远,带来沉甸甸的威压,她才缓缓抬起眼帘,眸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
“陛下圣安。”她声音不高,带着病后的微哑,却无丝毫慌乱。
她作势欲起身行礼,动作间带着合乎身份的虚弱,却并不显得过分勉强。
“免礼。”裴齐光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冷平淡,听不出喜怒。
他并未靠近,也未落座,只是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如同寒潭映月,平静地落在瑶古娜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的审视。
“瑶婕妤气色,倒比宫宴那晚好了些。”
瑶古娜微微垂眸,避开那过于锐利的视线,声音依旧平稳:“托陛下洪福,太医尽心,余毒渐清,只是身子还虚,需得静养些时日。”
她将“余毒”二字说得自然,仿佛宫宴中毒一事,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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