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吏部侍郎赵文远出列,他手中的象牙笏板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叩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要将这青砖都敲碎一般。
“林主事提出的漕运改革,实乃祸国殃民之举啊!”赵文远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在朝堂上回荡着,引起了一片哗然。他的目光如刀,直直地扫过站在一旁的林璃,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单是改良磁石漕船这一项,就需要耗费白银百万两之巨!”赵文远继续说道,“而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无法承担如此奢靡的开支!这不仅会让国家财政陷入困境,更会给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
赵文远的话音未落,户部尚书孙德成紧接着上前一步。他的胡须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看上去十分激动。
“老臣附议!”孙德成高声喊道,“漕运之事,关系重大,已有千年历史,其间自然形成了一套完善的规制。如今贸然改动,实在是过于轻率!万一新船在河道中倾覆,耽误了漕粮的运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谁能承担得起这样的重罪呢?”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对林璃的漕运改革方案提出了各种质疑和担忧。
而此时,八爷党诸位阿哥却端坐于班列之中,纹丝不动。胤禩手持一把白玉折扇,轻轻地摇动着,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显然,对于赵文远和孙德成的这番发难,他早有预料,并且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殿内群臣纷纷附和,反对声浪此起彼伏。林璃望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中却出奇地冷静。她轻轻触碰智能手环,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数据模型,静待反驳的时机。
待众人稍稍平息下来,林璃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从人群中走出,身姿优雅,步伐轻盈。她站定后,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说道:“诸位大人所言,乍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但仔细琢磨一下,便会发现其中的荒谬之处。”
说罢,只见林璃右手轻轻一挥,手腕上的智能手环立刻投射出一幅三维全息地图。地图在空中缓缓展开,清晰地展示出京杭大运河那蜿蜒曲折的河道。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幅地图吸引住了,他们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地图上的每一处细节。
林璃指着地图上的一段河道,继续说道:“诸位请看,这便是目前漕运的现状。由于船只破损和河道堵塞等问题,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漕粮在运输过程中损耗,据统计,这个数字高达二十万石!这可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啊!”
她顿了顿,让大家有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信息,然后接着说:“而这二十万石漕粮的损失,换算成银子的话,就是整整四十万两!这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啊!”
林璃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惊叹和议论。
紧接着,林璃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地说:“然而,如果我们采用改良后的磁石漕船,虽然初期需要投入一百万两银子,但从长远来看,这绝对是一项非常明智的投资。”
她再次挥动右手,智能手环上的地图迅速切换到另一幅画面,展示了改良磁石漕船的设计图和相关数据。
“根据我们的估算,这种新型漕船不仅速度更快,而且更加坚固耐用,可以大大减少船只破损和河道堵塞的情况。这样一来,每年因漕运损耗而损失的二十万石漕粮就能够得到有效控制,甚至完全避免。”
林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皇帝的身上,她郑重地说:“陛下,以微臣之见,只要我们在三年内能够通过减少漕运损耗收回成本,那么五年之后,每年至少可以节省六十万两银子!这对于国家的财政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贡献。”
御史台王御史嗤笑一声:“林主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磁石漕船从未试过,谁能保证其万无一失?” “事实胜于雄辩。” 林璃微微一笑,袖中滑出一卷羊皮纸,正是绿萝卫历时三月收集的实验数据,“这是在通州河段,连续三十日的磁石漕船试航记录。新船较旧船速度提升三成,且因磁石导航,完美避开暗礁险滩,零事故!”
八爷党中,九阿哥胤禟眯起眼睛,阴阳怪气道:“林主事这数据,不知从何而来?莫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伪造数据欺瞒圣听?” 林璃不慌不忙,取出琉璃显微镜,载玻片上的磁石粉末在阳光下闪烁:“九阿哥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查验。这磁石取自星落山,经造办处千锤百炼,其硬度、韧性皆远超普通钢铁。”
见数据攻势奏效,林璃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却坚定:“皇上,诸位大人,漕运关乎国本,更关乎万千百姓生计。” 她手腕轻扬,智能手环投射出一幅幅画面:纤夫们在烈日下艰难拉纤,衣不蔽体;漕帮码头,老弱妇孺因漕粮延误忍饥挨饿。
“如今的漕运,看似平稳,实则如朽木之舟。” 林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痛心,“旧制漕船需百名纤夫牵拉,而磁石漕船只需三十人操控。省下的人力,可充实农田,可发展工商。更不必说,漕粮准时抵达,能让多少百姓免于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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