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崖的能量风暴仍在肆虐,金蓝交织的漩涡中,墨尘的残躯与共工左臂在火链的缠绕下逐渐熔为一体。狂暴的能量撕扯着他的血肉,却又在毁灭的瞬间被某种古老的力量强行粘合——十二祖巫信物虽毁,但烙印在他胸前的星图仍在发光,如同最后的锚点,将他的神魂死死钉在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里。
"墨尘——!"
灵悦的声音被风暴撕碎,她试图冲入漩涡,却被狂暴的灵压掀飞。幽涟用最后的力量结出血盾,才勉强护住众人不被能量乱流撕碎。补天派的长老们面色惨白,他们能感觉到,星陨崖下的天地熔炉正在失控——共工残臂与火猿法则的碰撞,远比预想的更恐怖。
"他把自己当成了炼器材料......"玄微子咳出一口鲜血,浑浊的眼中映着那团扭曲的金蓝光芒,"用肉身去平衡两种相克的力量......"
风暴中心,墨尘的意识正在崩解。
他看见无数破碎的画面——巫族血祭的古老仪式、共工撞断不周山的瞬间、离恨天斩断火猿法则时眼中的决绝......这些记忆不属于他,而是来自共工残臂。巫文如毒虫般啃噬着他的神识,试图将他彻底改造成适合共工复苏的容器。
"臣服......"
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那是巫傀最后的意志。
"成为圣祖的躯壳......你将见证新纪元的诞生......"
墨尘的右肩断面,星光脉络突然剧烈闪烁。
"我......"
他的喉咙早已被能量灼毁,声音却从胸前的星图中震荡而出——
"不是任何人的容器!"
星陨崖底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裂响。
离恨天的残魂在最后一刻苏醒,虚幻的身影从火链中挣脱,一掌按在墨尘眉心。
"记住......"
剑尊的声音直接在他神魂中炸开:
"火猿法则从来不是束缚......而是淬炼!"
轰——!
墨尘胸前星图骤然坍缩,化作一个微小的黑洞。所有肆虐的能量,无论是共工的幽蓝巫力还是火猿的金红法则,都被疯狂吸入其中。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右肩断面伸出星光凝聚的新臂,皮肤上浮现出与星图呼应的古老符文。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头顶。
能量漩涡被硬生生扯下一角,在墨尘发间凝结成三枚晶莹的骨簪——正是十二祖巫信物的残骸所化!
"这是......"幽涟瞳孔骤缩,"巫族传说中的'三相冠'......"
风暴突然静止。
所有声音、光芒、能量,全部凝固在某一瞬。
然后——
反向炸开!
金蓝色的能量狂潮以墨尘为中心向外席卷,所过之处,夺天派修士身上的巫文如遇沸雪的般消融。紫阳真人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在下一秒被浪潮吞没,化作一具跪拜的青铜雕像。
星陨崖开始崩塌。
倒悬的青铜宫殿剧烈震颤,檐角骨铃纷纷炸裂。就在它即将隐入云涡的刹那,墨尘抬起新生的右臂——那只手此刻半是血肉半是星光,掌心浮现出完整的火猿法则印记。
"留下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引动天地共鸣。
九道火链从虚空中射出,将青铜宫殿牢牢捆住。离恨天的残魂大笑一声,化作流火撞向宫殿正门。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堕神宫被硬生生扯下半边檐角,露出里面盘坐的玄魇真身!
"不——!"
这位巫族叛徒的尖叫戛然而止。墨尘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面前,星光凝聚的右手贯穿其胸膛,抓出一团跳动幽蓝火焰。
"共工的血祭......"玄魇不可置信地低头,"怎么可能被......"
"因为时代变了。"
墨尘捏碎那团火焰。
与此同时,地底传来巫傀最后的哀嚎——失去共工意志支撑,那具青铜身躯开始自行熔解。幽涟突然跪倒在地,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巫族千年罪孽......今日终于......"
她的身体开始石化。
"幽涟?!"灵悦想要拉住她,却被弹开。
"巫族侍奉共工太久......"幽涟的声音越来越轻,"血脉里都是诅咒......"她看向墨尘,露出解脱的微笑,"谢谢你的......新生......"
最后一字落下,她彻底化作石像。
补天派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玄微子艰难地走到墨尘面前,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道袍下摆不知何时已变成石头。
"混沌劫的余波......"老道苦笑着看向自己逐渐石化的双腿,"终究还是......"
"还有办法。"
墨尘抬手按在老者肩头。星光顺臂流淌,竟暂时遏制了石化蔓延。他转向崩塌的星陨崖,目光穿透烟尘:
"天地熔炉还在运转......"
崖底深处,半截共工左臂与火猿法则仍在交锋,只是没了巫傀干扰,能量开始趋于平衡。墨尘胸前的星图微微发烫——那是离恨天最后留给他的指引。
"你要继续炼化?"灵悦的剑已断,但她站得笔直,"需要什么?"
墨尘看向自己的右手。星光与血肉交织的手臂上,火猿符文与祖巫星图正在缓慢融合。
"时间......"
他轻声说。
"和所有还愿意相信希望的人。"
远处地平线上,幸存的修士们正三三两两汇聚而来。他们中有补天派残部,有被巫文控制后解脱的夺天派弟子,甚至还有几个躲在废墟后的凡人孩童。
所有人的眼中,都映着星陨崖上那道星光缭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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