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就回忆起了从前,“你外祖家就你母亲这一个独生闺女,你外祖父把大半个家业都给了她做嫁妆。
光各种衣裳布料棉被丝绵被,就装了几十箱子。
一到三伏天,你娘就帮她拿出来晒,那叫‘晒伏’。
搭上竹架,架上团箕,抬出大木箱,各式各样的衣裳、布料、被子……悬挂、平铺,还要不断地敲打、翻面。
你哥闲不住,跟着帮忙,帮倒忙,哐啷一声,架子倒了,衣裳散一地,你娘就慌着收拾。
还没收拾完,你也去凑热闹,拿根竹竿敲,那竹竿刚戳过鸡窝子。哎吆,崭新的旗袍给粘上了鸡屎。
你娘心疼旗袍,又怕你们母亲知道了收拾你俩,就让我把你俩都带出去。
咱们就去戏园子,去城隍庙,一玩玩一天,到天黑再回来,到家时衣裳已经被你娘洗好晾好熨好了,你母亲一点都不知道……哈哈……”
老班长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就带了涩意。
“我娘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人。”菁莪说。
“是,就是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老班长喃声两句,怕勾起菁莪的伤心事,起身舀水快速洗了把脸,指着泡在盆里的兔子皮,岔开话题说:
“泡在这儿就行,下午我回来再弄,你不要管。浸泡需要时间,天热,泡不多大会儿就会发臭,招苍蝇,太脏。”
菁莪不关心兔子皮,关心另一个问题:“您下午还回来?不跟车值班吗?”回来看见我干坏事,是不是又要叨叨?
“不值。”老班长说,然后在心里补一句:值我也要跟人换班。
他现在发现立桓的性格没仿虞先生,这孩子仿—— 能干事儿!能作妖!不省心!
一天一天,一出一出,就没消停过。
难道真是闺女仿爹?可她长得像她姑姑啊。
能唆使人,还能鼓动人!真跟她父亲一样一样的!
这才到家来住了几天?就能哄着村里的孩子帮忙盯梢报信儿了!
弄了一院子的虫子不说,还让大队长出头给划了两分菜地!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办成的。
这又让借手电、借录音机。借那玩意儿干啥?可别再干什么稀罕事,得盯着点。
想了想问菁莪:“录取通知书快到了吧?”
菁莪算了算日子说:“快了,应该快了。”
“那我今天就去找一趟郝校长问问。菁菁,你说能不能录取到西安?”
“这我哪知道?哎呀,去哪儿都一样。”菁莪满不在乎地说。
“这怎么能一样?”老班长觉得去西安好,有照应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秦家父母有学问会教孩子,可以请他们操心教导教导菁莪。
不指望她能像她母亲、她姑姑那样做大家闺秀,也不指望她能有多文静,好歹别鼓捣虫子。
暗自决定一拿到通知书,就赶紧送她走。
“天热,别烧火烤豆虫了,收上来就泡盐水里,等我和你哥回来再弄。
生兔子肉不能放,别等到晚上,过会儿炒了,自己吃。”
老班长又帮她挑了几桶水,水倒进水瓮,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
“明白,明白,放心!”菁莪爽快答应。
她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本也没打算烤豆虫。
送老班长走,菁莪先添一大锅水,架上劈柴烧,水烧热,炭块也攒了一堆。
温水加盐加明矾,兑两大盆,盖好木板,放门口。
这是她和小孩子们说好的—— 烘烤台子下没点火,就说明她在忙其他的,大家把虫子倒进大盆就行,盖好盖子,彼此间记好个数,等傍黑时,一并来领蜜枣。
再去外面水塘摘了几片大荷叶,把用盐、辣椒、花椒等腌好的兔肉包进去,扎结实,糊上泥巴,埋进红彤彤的炭块堆,慢慢焖去吧!
想了想,又洗了几个土豆,用荷叶包好,也糊上泥巴埋了进去。
夏天,食物不好保存,但处于烹饪过程中的食物,因为被隔离了氧气却不会腐坏。
一切做完,她进堂屋,反锁门,准备干正事了。
干什么呢?
画画!
饿了就剥几颗花生,累了就躺下睡一会儿。
至半下午时,她画好了二十几张,剪裁整齐,揉搓揉搓,扎成卷收起来。
再把画废的及边角料,塞到锅底下,一把火烧掉。
看大门口的两个大木盆都已经满了,招手把在街口树荫下等着领“工资”的孩子们叫来。
报数,发蜜枣。
领到了蜜枣的孩子也不着急走,年龄稍大的男孩子上手帮她淘洗虫子,女孩子帮她择豆角、削莴苣皮。
菁莪手上干着活,嘴里也不闲着,干啥呢?教他们算数。别的不擅长,就擅长这个。
不用纸也不用笔,就口算—— 乘法口诀、补数凑整、分解、基准数…… 用到哪儿教到哪儿。
别说,小东西们都挺聪明,几天下来,连三四岁的娃娃,都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哼唧五五二十五、六六三十六了。
把他们的爹娘乐得不轻—— 不用交学费就能学算数嘿,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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