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玻璃上划出的水痕突然模糊了。
窗外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放大,一声声砸在耳膜上。
我盯着吸附板中央那道凹陷下去的弧,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金属板正以极缓的速度向上吸附,像块磁石吸住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铜腥味,像是旧日时光从锈蚀中苏醒。
陆沉的左手背渐渐泛起红痕,是静电灼出的纹路,和三年前解剖室那把手术刀刀柄上的压痕分毫不差。
他的指缝间不断掉落细碎的铜锈,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如同时间剥落的碎片。
"沈先生对金属板很感兴趣?"陆沉的声音发紧,左手虚虚拢着,指缝里的铜锈还在往下掉。
他说话时,袖口微微掀起,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旧疤痕,仿佛被什么利器割过。
我蹲下身,鼻尖几乎贴到吸附板表面——那些细微的铜绿色颗粒正沿着凹陷的弧度聚集,在金属板上拓出半枚指纹。
指尖轻轻拂过,触感粗糙而冰冷,像是触摸到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铜锈层下的汗酸度。"我伸手按住吸附板边缘,掌心能感觉到金属板在发烫,仿佛它吸收了太多秘密而开始燃烧,"和三年前解剖室门锁上的氧化斑PH值完全吻合。"
陆沉的左眼皮又跳了跳,这次我看得真切——他瞳孔收缩的速度比右眼皮慢了半拍,仿佛有两套神经系统在争夺控制权。
"你刻意在指纹沟壑里留了0.2mm的嵴线偏移。"我用镊子轻轻挑起那枚半指纹,金属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声,“右利手按压力度集中在指腹右侧,左利手则会偏向左侧。这道偏移,是你给我们的‘提示’,让我们误以为凶手是右利手的陆渊。”
书房突然暗了暗。
窗外雷光一闪,照亮了林疏桐举着紫外线灯的身影。
冷白光在她镜片上划出一道棱:“沈墨,来看这个。”
我直起腰时,陆沉已经背过身去,左手插进口袋的动作太急,撞得椅背发出吱呀声,仿佛连椅子都在为这场戏感到不安。
暗门里的木格上堆着一沓文件,紫外线灯扫过最上面的合同,纸页边缘泛起幽蓝——是含荧光剂的特殊墨水,和陆夫人遗书上的墨迹在光谱仪下呈现过的波形一模一样。
灯光扫过之处,仿佛浮现出一条条隐藏的真相。
"器官交易、海外账户、医疗废物流向。"林疏桐翻页的手指顿住,载玻片在陆渊颈侧掠过,反射出一抹刺目的红光,“你说发现母亲时她在书房密室?”
陆渊后退半步,喉结滚动:“是...我撞开门时她已经...”
"淤痕的压迫角度不对。"林疏桐将载玻片对准顶灯,玻璃上的红色压痕像道扭曲的蚯蚓,"如果是在密室里被勒,你手臂抬起的角度会让淤痕偏向颈后。
但这道淤痕中段更深,说明施力点在上方——"她抬手指向二楼方向,"真正的杀人现场在卧室,密室是你哥哥布置的障眼法。"
"够了。"陆沉突然转身,西装下摆扬起时,我瞥见他左袖内侧有道新鲜的皱痕,像是刚藏过什么硬物。
但变故来得更快。
陆渊的右手突然探进后腰,金属寒光划破空气的刹那,我闻到了铁锈味——是那把在陆夫人卧室窗台发现的匕首。
风声擦着耳后刮过,仿佛死神的叹息。
他低喝着"哥哥,该结束了",刀刃直刺我后心。
我本能地弯腰,左手摸向口袋里的分样筛——那是痕检箱里最薄的不锈钢筛网,边缘锋利如刃。
筛网卡进匕首刃口的瞬间,我听见金属摩擦的尖啸,顺势转身扣住陆渊手腕。
他握刀的手在抖,虎口处有新蹭的血痕,和陆正雄脖颈处那道扼杀淤痕的弧度重叠在视网膜上。
"右利手握刀时,刀刃倾斜角度会偏向内侧。"我捏紧他手腕,匕首当啷落地,"但陆正雄颈侧的淤痕是向外翻的,说明凶手用的是左手——"我看向陆沉插在口袋里的左手,"而那把能打开所有密室的铜钥匙,才是真正的凶器。"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后退两步撞翻了博古架,青铜摆件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金属撞击地板的回音在屋内震荡,仿佛命运的钟声。
我正要追,玄关方向突然传来脆响——是怀表坠地的声音。
周伯佝偻的身影映在玻璃上,他弯腰去捡怀表时,我看见他后颈有道红痕,和陆夫人遗书上的邮戳压痕,形状分毫不差。
"我......"周伯的声音带着颤,怀表盖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陆沉脚边。
怀表链碰撞地面的“叮当”声,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雨水还在敲窗户。每一滴都像是时间的鼓点。
我盯着那枚怀表,听见林疏桐的脚步从身后逼近,而陆沉的左手正在口袋里缓缓握紧——那里有金属硌着布料的声响,和三年前解剖室那把带血的钥匙,震动频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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